从记事起,母亲就要求她要上灶台学做饭。
她其实对这一行很不感兴趣,最后虽然学会了做菜,却总做得不出彩,平平淡淡无滋无味,徐母为这个,斥责过她许多回。
徐瑾曾经也以为,别人家的孩子真的如同徐母口中所说的一样,样样都会什么都好,也和她一样从小就被要求要帮父母做家务。
后来她才知道,并不是这样的。
别人家的孩子高兴了可以撒娇,难过了可以委屈,生气了可以撒泼打滚。
而她在父母面前显露任何情绪,得来的都是不屑和嘲讽的目光。
他们只会说:“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?幼稚。”
他们还会说:“这有什么值得难过的?矫情。”
再长大一些,她又发现,原来别人家的孩子是不用小小年纪学着做饭的,原来他们是没有那么多家务活要干的。
他们可以有许多朋友,有很多喜欢的玩具,可以随时出去玩,可以不用担心妈妈发脾气不给早餐钱又得饿肚子……
而这些,都是她所没有的。
她有的,是一对思想封建落后、满口传宗接代、扔了许多个孩子、为养胎的钱掏空了家底,却还是不死心、仍然想要生个男孩,甚至不远千里、一把年纪还要抛下女儿一个人去上陵市做试管婴儿的父母。
也只有这个时候,徐母平日里对徐瑾的过度严苛教育才起了点作用——能自己做饭,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在家饿死。
“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好命,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勺的,”徐瑾盯着他,嘲讽地扯了扯嘴角,“我命贱,享不了保姆的福,只有做保姆的命。”
顾清崖沉默片刻,却忽然捏着手里的抹布,缓缓笑了:“倒是第一次听人说,我‘命好’。”
“不是吗?”
徐瑾说着,灶台也懒得擦了,坐在椅子上,随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:“别的不说,你渡个劫,把我劈出来了,我在人间轮回受苦,而你就睡了一觉,记忆功力法术什么都在,一觉醒来还能跟着我蹭吃蹭喝——命难道不算好吗?”
顾清崖想了想:“嗯……怎么不算呢。”
他第二次搬出了徐瑾用过的万金油语句:“你要这么想,我也没办法。”
徐瑾:“……”
“突然觉得和你待在一起也挺好的。”徐瑾支着下巴,目光飘远了些。
顾清崖:“哦?”
“你一出现,我就只想笑了。”
顾清崖脸色一黑:“本座长得很好笑吗?”
“那倒没有,”徐瑾诚实道,“是你每次一开口,我都想笑。”
顾清崖:“……”
这两句话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?
临安大人很生气,临安大人试图甩袖而去,临安大人……
临安大人被拦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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