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都是这样,沈知寒想要什么不用自己说,段珣一定会替他讲。
窗外不时有清脆的鸟鸣,来自沈知寒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小鸟。春日将至,这些小东西们也活跃起来,一早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
吃完早饭,沈知寒穿上外套,戴上帽子,跟段珣还有爷爷一起出门。
清晨的村庄静谧而清幽,远处的山林萦绕着淡淡的薄雾,像一幅安静的水墨画。走在门外的石板路上,呼吸一口来自远山的空气,隔夜的困顿和沉闷一扫而空。
爷爷和段珣走在前面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,从枝头的小鸟聊到李苦禅的画,又聊到最近的书画市场。
段珣平时看起来不管事,实际上该知道的心里都清楚,不然他爸也不能放心大胆去旅游,儿子发来什么都只管签字。
沈知寒跟在两人后面,比起谁的画涨了跌了、谁又成了市场新贵,他更关心电线上那只红尾巴的灰蓝色小鸟叫什么,用青金石和红碧玺做一枚这样的胸针一定很好看。
沈知寒掏出手机,对着那只小鸟拍了张照。
“爷爷,”他走上前,把照片拿给爷爷看,“这是什么鸟?”
爷爷定睛一瞧,说:“这是石燕,平时在山里活动,不常出来的。”
“它的尾巴好漂亮。”
“春天到了,这些漂亮小鸟都跑出来了,明天爷爷带你进山去看。”
“好。”
爷爷跟段珣说话时一副严肃的长辈模样,转头面对沈知寒变得和蔼可亲,像换了个人似的。段珣无奈,说:“他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爷爷不满段珣的打扰,回头瞥他一眼:“他不是你是?”
段珣噎了一下:“我不是。”
村东头有一棵百年老树,围着树是一片宽阔的青石板地,老人家们每天聚集在这里晨练、喝茶、下棋、聊天。爷爷带着段珣和沈知寒散步过去,对沈知寒招招手说:“知寒,来跟爷爷打会儿太极。”
“哟,老段,孙子来看你啦?”
一位满头银发的大爷声如洪钟道。
爷爷乐呵呵地回答:“是啊,大孙子和小孙子都来了。”
“小孙子都这么大了。”
“可不是。”
沈知寒一点也不会打太极,站在爷爷身后照葫芦画瓢。一扭头看见段珣打得有模有样,长胳膊长腿,像一只舒展的鹤。
于是沈知寒开始学着段珣的样子动作,屈膝、推掌、收腿、转身……这些动作看起来简单打起来难,沈知寒左腿绊右腿,打得手忙脚乱,连头顶叽叽喳喳的鸟都好像在笑他笨拙。
段珣看见了,轻声一笑:“笨蛋。”
沈知寒有点恼了:“不教我还笑我。”
“好好,我教你。”
段珣停下动作,走到沈知寒身旁,托起他的手肘,“这里要慢慢推出去,手腕翻过来,对。”
……
作为老师,段珣的教学一点也不严谨,只要沈知寒做得大差不差,他都说“很好”。
学了一会儿,沈知寒有点累了,动作渐渐开始敷衍。做一个退步的动作时,他没注意,一脚踩到段珣脚上,差点绊倒自己。
“啊,”跌倒之前,沈知寒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,尽管如此,他还是踉跄了一下,跌进段珣怀里。“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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