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似乎被人悬吊在了高空,一个问题涌入了脑海中:若那真是季珩,若季珩真的没死,他当如何?
徐京墨感到喉中仿佛塞着一团棉花,令他呼吸都跟着不畅起来,过去种种在脑海中飞快掠过。他知道这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,可是还是有个念头止不住地蹦了出来——这一次,萧谙真的会一直站在他这一边吗?
萧谙似是看出徐京墨的不安,他执起徐京墨的手,在他指骨上亲了一下,而后用一种略显别扭的姿势,将头轻轻靠在了徐京墨的肩上,轻声道:“哥哥,别怕,我会一直在的。”
不得不说,这样的举动确实让徐京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,他闭上眼,更用力地回握住萧谙的手,在心中暗暗对萧谙道:这一次,不要再骗我。
…………
众人匆匆赶到春云楼时,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,只余下屋顶盘旋着几只乌鸦,嘶哑地哀叫着。
阿盛在附近抓了两个蹲梢人,但也无济于事,不到一盏茶两人就早早便咽了气,他们还是晚了一步……
不过徐京墨倒是没有太失望,因为他深知,以这些杀手对沈霜沐的忠诚,就算没有服毒自尽,短时间内也决计是拷问不出什么讯息的。
目前这般“我在明敌在暗”的情势下,他们实在被动,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搞清对方势力如何,更别说具体的抓捕方向,只能依靠直觉来寻人——在偌大的上京,这无疑于是大海捞针。
萧谙宽慰道:“不要紧,沈霜沐一定还未出城。若那家伙就是要亲眼看着你落败,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精彩的时刻,他一定会躲在某处悄悄观赏。全城官兵搜寻,想必不日便能抓到人……”
他只顾着安抚徐京墨的情绪,却没发现四周围着的人越来越多。起初是有不怕死的好事者出来看看热闹,后来不知从何而来的百姓,在周围越拥越多,已经渐渐超出了围观的范畴。
待他们反应过来时,人群已经开始骚动起来,乌泱泱的人头浮动着,仿佛一道黑河。萧谙见状便想护着徐京墨向后退,这时候,他发现来时路也被人流所淹没了。
尹昭一直和士兵们维持秩序,试图拔刀威吓人们,可不知怎么回事,这些人并未被吓退,面对刀刃也一直挤着向前,似乎已经失了神志。
正在这时,一个庞大的黑影突然从天而落,正巧落在了徐京墨面前,发出“砰”地一声巨响——
那竟然是一个人!
还未等徐京墨仔细看去,就见那黑影诡异地蠕动起来,而后面中忽而开裂,血淋淋的皮肉中,爬出一只胖滚的森森白虫来,撕裂皮肉的血喷溅而出,直溅了徐京墨一身!
“咕呵……”
那人连痛都喊不出,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咕哝声,带着骨头挤压在一起的声音,仿佛是痛到极致的一种无声嘶吼,简直是惊悚至极。
徐京墨忍住胃中的翻腾,勉强稳住心神向上看去。
一个银面黑衣人正站在春云楼的二层阁楼,向他二人缓缓作了一揖。
“我奉鹰主之令前来传话,诸位务必听仔细了——”
即便在动乱的人中,他的声音还是清楚地传入了徐京墨和萧谙的耳中:
“上京中人但凡有用过春云楼斋饭的,皆被种下了鹰主所练的蛊虫,蛊虫发作起来来便是这个模样。若是没有解药,三日之后,这些人就会被蛊虫啃食脑子,不堪痛苦而发狂,七窍流血,最后被破开面中而亡。”
“你的来意到底是什么!”
徐京墨紧紧咬着后牙,仰视着黑衣人,眼白处显出几根血丝。
“鹰主曾说过,大人乃是他多年好友,他愿意将解蛊的两副方子奉上,一副能逼出陛下体内的无妄蛊,另外一副则可救下城中百姓。只是这解药的药引至关重要,乃是特殊炼化的一条蛊虫,现今他的手中只剩下一条,只能入一副药方做药引。”
黑衣人顿了一顿,用西域语小声念了一串祷词,而后对着徐京墨一字一顿说道:“这一次,鹰主要你再做一回选择:是救下心上人,还是再次选这天下?”
徐京墨这时才反应过来沈霜沐这样做的缘由——在沈霜沐的眼里,当年贺公案时,他面临选择时,就是选择了大义,不留情面地将血亲舍下了。
这一次,沈霜沐就是刻意要逼他再做一回抉择。
恨一个人其实是很辛苦的,经年累月的恨使人扭曲,最终变成一个怪物……在那层风流沈郎的皮囊下,就藏着这样一个怪物。
徐京墨只觉得如坠冰窖,他手脚冰得可怕,脑子也嗡嗡作响,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就在这时,一条温热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肩,将他带入怀中……徐京墨的脸搁在青年的胸膛上,怔怔地许久都不曾开口。
一道温柔而和缓的男音传来,仿佛是给沙漠中的一捧清泉,让徐京墨的眼睛立时就酸了起来:
“跟我回去……别忘了还有我在你身边,这一次,我们一起解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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