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玉衡仿佛听见什么惊天动地般的话语,整张脸唰的一下就红了,毫无任何征兆,看得许鹤音是莫名其妙。
她又轻轻地唤了一声:
“玉衡。”
“别……别这样叫我。”
越玉衡骤然往后退了几步,脸红道:“许鹤音,你肉不肉麻!”
“?”
明明是你问我叫你什么的!
“你这个……”
暮色降临,许鹤音的眼睛愈发看不真切,耳朵也不好使了,她微眯着眸子,靠近越玉衡侧着脸凑了上去:“师姐,你说什么,我有些听不清。”
越玉衡长叹一口气,无奈道:“罢了,天黑起雾,你眼睛也看不见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许鹤音只隐隐约约听见一句“我送你回去”,心中那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:“多谢师姐。”
“哼。”
眼睛看不见的滋味并不好受,所幸许鹤音活了二十年,她早已习惯了病痛的折磨,眼睛看不见她便闭上,耳朵听不着也不会刻意去听出个所以然来。
越玉衡带给她的感觉并无任何威胁,许鹤音可以相信对方,她现在的身份好歹是上玄宗一峰峰主,总不可能会被人拐了卖到窑子里吧。
“师姐,我这眼睛如何能好?”
“你在做梦。”
越玉衡没好气地故意激她,但当她瞧见许鹤音侧耳倾听茫然无助的那一瞬,心头一阵酸涩涌起。
会好的。
眼睛和耳朵都会好的。
两人手中牵着的戒尺松了,掉在越玉衡脚边,她伸手五指隔空一抓,戒尺重新回到了她手中。
“你是没长骨头吗?拿都拿不稳!”
越玉衡一把抓着许鹤音的手,将戒尺另一端塞进她手中,哪怕说话再歇斯底里,她呵斥的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反而还面带微笑地歪了歪头:“师姐,为何不走了?”
“你……”
许鹤音双眸微微阖上,卷翘纤长的睫毛如振翅蝶翼般翕动,眼尾那颗细小鲜红的泪痣如同朱砂般灼目。
同许鹤音当年一般。
意气风发。
天之骄女。
越玉衡强忍住涌上心头的酸涩,咬牙切齿道:“你那小徒弟如何了?”
“师姐,你大声点!”
越玉衡忍着朝眼前这个小聋瞎狠狠拍一巴掌下去的冲动,自说自话:“当初我就说那女童乃天煞孤星并非善类,可你非执拗不听劝将她收入门下,结果落得一身伤病,现在……现在……”
“师姐你走慢点,”许鹤音握着戒尺都快跟不上越玉衡的步伐了:“你慢点吧。”
越玉衡骤然停下脚步,反问道:“你现在可后悔了?”
“越师伯。”
前方一道纤细身影拦住了两人的去路,越玉衡定睛一看,眉头紧锁,语气冰冷道:“裴流霜,你怎么在这儿?”
裴流霜漂亮纤长的桃花眸微微眯起,她笑意盈盈的目光透过越玉衡,落在对方身后闭上眼睛的许鹤音身上,笑道:“当然是来接师尊回庭芜绿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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