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鲁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,叹道:“是啊,我要将她送入大元皇宫,为大元皇帝的新妃子。”
“哦?”
陈四九闻言,不由得想起了龙娇。
“可惜啊,春闺梦里人……”
他低叹一声。
正在弹琵琶的程一宁则是眸子闪烁盯着陈四九看了一眼,此时的蒙古人不仅有过继婚的习俗,而且按照草原上的传统,大汗死后,继承他汗位王位的新大汗,可以继承父亲的部帐与牛羊,女人。
就连大皇帝也未能免俗。
如今草原上很多部落大汗,父亲死后,儿子继承父亲一切,甚至包括自己的女人。
美貌的女人,在大元这个权者掌控一切的时代,只是被强者任意采撷的花朵,程一宁本是世家女子,家族既有财富,但因为得罪了色目上官,家道中落,若是能够嫁入大元皇宫,她家族才可得救,故而迫不得已才求贾鲁走通关系,送入大元皇宫。
她自幼习练诗文,杂曲宋词精通,懂数百词牌唱腔,且家族选了技艺高超艺伎自幼调教,舞曲,琵琶,古琴,萧笛样样精通,本应嫁给一位才华出众的貌美郎君,如今却要送给大元蒙古人糟蹋,甚至日后可能毫无尊严被作践,念及此处,眼中浸染点点泪光。
她不由勾弦上拆,又弹曲一手,这次是宋国词牌钗头凤,乃是大诗人陆游所做,专诉男女离愁情愫,爱而不得,边弹,边轻启朱红唇齿,低声唱来。
“红酥手,黄滕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,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,错错错。春如旧,人空瘦……”
贾鲁和陈四九等人,听得如痴如醉。
就连小和尚彭莹玉不懂情窦,此刻也是听得眼含热泪,呢喃自语道:“她弹得什么曲儿啊,好难受听得,俺就想哭……”
陈四九却想到华夏沉沦,百姓胡膻,低声附和一首金末元初大词人元好问的论诗:“万古文章有坦途,纵横谁似玉川卢?真书不入今人眼,儿辈从教鬼画符。”
华夏本有盛世文章,在宋朝登峰造极,金国和南宋也各有辉煌词曲诗歌。
可惜,真书不入今人眼,儿辈从教鬼画符……
当年金末元初时候山西沉沦,蒙古入侵,对北方汉人大肆屠杀,金国五千余万国民,杀光一半,山西陕西等地百姓,十户用一菜刀,汉人拥兵刃立斩,不准汉人开书院私塾教授文字,新生汉儿不识华夏文章,只得鬼画符学蒙文。
虽然没维持多久,但北方还是大受影响。
后来许多读书人便不认得汉字诗文,就拿现如今来说,北方有很多说书人,唱曲儿念打的青楼戏子,个个都能唱杂曲儿唱戏,但好些说书人不认得汉字汉文,华夏衣冠正伦,沦落至斯。
此南音沉沦日久,不意今日漠北重闻。
曲罢,众人久久才回过味来。
陈四九盯着程一宁,眸子闪烁,遗憾道:“程姑娘,你这琵琶圣手,堪称冠绝当世,咱虽听得不多,但从未见过谁弹琵琶能把我弹哭的。”
程一宁盈盈一谢。
陈四九又摇头道:“不过你去了上都,切记不可轻易在大皇帝身边的妃嫔面前展露这一手琵琶,你虽然琴技出众,但蒙古皇帝的皇宫也不比汉人的皇宫干净,互相之间勾心斗角之事极多,想睡蒙古大皇帝的女人可是不少,你论身份是个汉女,论地位不过是个汉商出身,大皇帝的皇后随便找个接口就可以害你。”
“你的琴技,要留在最合适的时候展露。”
贾鲁闻言眼神一闪,看向陈四九,心说此道人表面看着粗犷勇武,实则是粗中有细啊,且陈四九言谈不俗,日后去了上都定也能成人物,当下带着程一宁向他道谢,程一宁更是放下琵琶行大礼参拜,与陈四九对酌一杯。
望着眼前貌美娇羞,清新可人的程一宁,陈四九忍不住吞了口口水,心中叫苦道:“二师傅你说的真对,山下的女人是老虎,咱真怕我抵不住诱惑,哪个干部禁得起这种考验啊!”
这时,屋外人声鼎沸,有牛马嘶鸣,还有力士抬车帐的吆喝声传来,此地距离大都已不远,所以常有大商队和官队路过。
驿站的驿丞忙出去迎接。
贾鲁探头望了望,啊了一声道:“是哈麻大人!”
说着忙出去谄媚迎接。
陈四九心说不是吧不是吧,这么巧?
转身从帐中出去,却果真见那身穿蒙古袍服,身后跟随者数个力士壮汉的龙娇,背负双手,正在探查自己和彭莹玉的马匹。
这马匹是她所送,她亲手选的,自然认得。
似是心有灵犀一般,她猛地回过头来,看向陈四九,顿时似笑非笑,嘴角勾起,剑眉竖起,冷哼道:“小汉奴,你往哪里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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