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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回 净身避债流氓意 奉命忍辱少侠心(第2页)

鲁俊马上圆场道:“平大爷,小兰酒量不行,如果喝醉了,待会儿便伺候不了大爷了。”平敬笑着道:“果然是龟奴,的确懂事,姑娘喝得烂醉,真的没啥意思!”鲁俊心中道:“呸,居然说我是龟奴,你这厮能说出这般话,不知道已经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了!”平敬喝了第三杯,便对平敬道:“好了,平大爷要小兰陪了,你出去吧,这里不用你来伺候了!”魏小兰一听死死地拖着鲁俊的手,急得又要哭了。

鲁俊心里道:“这陈鸨母的药怎么不行啊?这下如何是好?”平敬看见魏小兰死命拖着鲁俊,鲁俊又不肯走,便骂道:“好啊,原来你这婊子和龟奴有一腿!”说完一巴掌劈面向鲁俊打过来。鲁俊低头一闪,心想:“智取不得,就力敌吧,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救小兰出去!”但只见平敬打完一巴掌之后,顿觉天旋地转,脚步踉跄,口角流口水,“扑通”一声便倒在地上。

鲁俊抹了额上冷汗,自言自语道:“智取成了,力敌不是不行,但一来不知道要伤多少人,二来也会吓坏小兰。”然后回头对魏小兰道:“小兰姑娘,我先穿上这平大爷的衣服,然后佯醉,你再扶我出去,出了脂伊楼走远些你就自己逃生吧。”魏小兰当即跪下哭谢鲁俊道:“小女子魏小兰,感谢少侠的救命之恩!”古时女子一般不会告知陌生男子自己的闺名的,现下魏小兰对鲁俊说出自己的名字,可见对鲁俊是非常感激和信任。

鲁俊道:“魏姑娘免礼,现下不是说闲话的时候。麻烦姑娘先到屏风后,我这就换衣服。”魏小兰依言做了。鲁俊一摸平敬身上,钱袋里有一大袋银两,心想:“这下魏小兰之后的生计有着落了。”然后把平敬身上的衣服脱了,自己穿上,因为平敬比鲁俊的身躯肥大得多,所以鲁俊正好把长剑插在自己腰间,然后用平敬的外袍遮掩,然后再戴上平敬的大帽。

明朝的这种大帽是从宋代的范阳笠发展而来,明代男子不分贵贱,都常带这种帽子,低下头帽檐便可遮住半块脸,但后来清朝剃发易服,于是原本这种汉服中常见的大帽只在朝鲜流传下来。当下鲁俊换上了平敬的衣帽,魏小兰便上前来扶鲁俊,把鲁俊的一条胳膊扛在自己肩上。鲁俊一见,吓得把手缩回来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男女授受不亲……”魏小兰见状,面一红道:“恩公,若非如此,会惹人生疑啊……”

鲁俊听了一想,也确实如此,只有这法,于是便向魏小兰抱拳道:“那么在下便得罪了。”然后把胳膊放在魏小兰肩上。就这样二人步履阑珊地走出房间,走下楼。鲁俊虽然知道是救人,但从未和陌生姑娘如此亲近,所以面红耳赤,又不会说话,口里只会断断续续,翻来覆去地说这一句话:“你扶我回家……你扶我回家……”陈鸨母远远低看到便开心了:“原来这魏小兰是个假正经的姑娘。刚开始老娘还以为她是什么三贞九烈之女。还好,以后她哄得平大爷开心,老娘就财源滚滚了!”

二人来到脂伊楼门前。看门的龟奴见状便上前去扶鲁俊。魏小兰一见便急了,死命抱住鲁俊的腰身道:“平大爷要我送他回家!”鲁俊也被迫装醉揽住魏小兰:“我只要小兰……送我回家……”其中一个龟奴道:“平大爷,送客人回家是我们做的事,姑娘们还要在脂伊楼接客呢。小人保证稳稳当当地送平大爷回到附上。”就这样推推搡搡,鲁俊头上的大帽脱落。龟奴一看,大声喝道:“你不是平大爷,你是谁人!?”

鲁俊一见事情败露,也不和龟奴废话,一掌推开龟奴,从腰间掏出剑,手一扬,剑鞘飞出,打倒了那两个龟奴。龟奴爬起来又想要喊人,看见鲁俊倒提长剑走过来,吓得心胆俱裂,连爬带滚走进脂伊楼,关了大门不住大喊救命。鲁俊心中好笑:“我只是想拾回剑鞘罢了。”拾回剑鞘后,便对魏小兰道:“魏姑娘,在下现先送你回家。你回家带上娘亲便远走高飞吧,你那父亲是靠不住的了!”

魏小兰感激地点点头道:“其实我爹也不是那么坏,一开始他也不想卖我的。只是一个叫李开疆的先是进来要买爹手上的半块羊皮,说他也有另外半块。后来爹爹唤走我和娘亲,那冯三便来把我抓走了,一定就是那个李开疆使坏!”鲁俊一听到“羊皮”二字,马上高兴了,心想: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我只是想顺便做件好事救救她母女二人,想不到就这样找到了羊皮所在了!”

二人便往魏进忠家快步走去。然后路经冷巷巷口,听到男子大骂,女子哭声,一看,看见蒋氏抱着胸前被撕烂的衣衫哭泣,冯三正踩着李开疆的脸。魏小兰叫道:“是娘亲,那被踩着的人便有那半张羊皮了!”鲁俊闻言,便过来救了李开疆和蒋氏。魏小兰看见娘亲蒋氏衣衫被撕裂,扑上前抱着娘亲大哭。鲁俊把平敬的外袍抛过去盖住蒋氏的身体,顺便递上银两道:“你们母女俩拿了银子到外面自己谋生吧,快快离开肃宁县这个是非之地!”

母女二人千恩万谢地向鲁俊磕头。鲁俊把长剑给了母女二人道:“如果脂伊楼的人再敢哆嗦你母女二人,便和他们拼了!”然后冲上前,一拳照着冯三的左面打去。冯三一个恶狗抢屎趴倒在地,口一张吐出了两个大牙。蒋魏母女二人见又要打起来了,吓得立马逃离。冯三吃了一拳,爬起来大骂道:“谁敢打老子,胆儿生毛了!?”还没看见鲁俊的样子,鲁俊本就寡言,也不跟冯三废话,跳起来一个双飞腿又把冯三踢倒。

冯三见对方武艺并非自己所能敌,再爬起来之时也不敢多说话了,抱头鼠窜。鲁俊扶起那李开疆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李开疆拍拍身上的尘土,吐出口中的血水和泥沙,向鲁俊道:“多谢少侠相救,敢问少侠何许人也?”鲁俊还礼道:“四海之内皆兄弟也,路见不平本就应当出手相助,兄台不必细问。”李开疆骂道:“方才那冯三想要调戏那位蒋氏娘子,我因为看不过才出手,没想到居然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
鲁俊心中想道:“如果这人就是小兰姑娘口中所提的李开疆的话,应该就不是好人。”鲁俊道:“仁兄可否就是李开疆?”李开疆奇道:“是啊,阁下如何得知?”鲁俊立即圆道:“小兰姑娘说你救了她娘亲。”李开疆笑道: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?”鲁俊心想:“如此说来羊皮果真在他手中。”想罢便问道:“仁兄要不还是快离开肃宁县?小弟怕那冯三会带人回来寻仇……小弟学过几路拳脚,要不接下来小弟负责保护仁兄周全?”

李开疆一听大喜道:“那敢情好,谢谢贤弟。愚兄还要去寻找那个弃我而去的义弟范文程!”鲁俊扶着李开疆,回去自己住的客栈,边走边告诉李开疆自己的姓名,在少林寺学了几套拳脚,现下想下山回家看望,当然就没提到羊皮了。还没到客栈便遇到范文程拉着两匹马迎面走来。范文程一看李开疆走过来,便欢喜地叫道:“定远哥哥,我正想找你!这肃宁县我们呆不下去了,还是早走为妙。”

李开疆笑道:“现下有这位鲁俊兄保护我,不怕了!走,我们去找冯三算账!”范文程哭笑不得:“定远哥哥你知道冯三的赌场在哪不?”李开疆恨恨地道:“我们不知道,魏进忠知道,走,到魏进忠家找他去问冯三的赌场所在。”鲁俊便拉着马,跟着李范二人前往魏进忠家。隔远就看见一帮人围在魏进忠的家门口。李开疆对鲁俊道:“多烦鲁贤弟在外面看着马匹,我这就和程弟进内瞧瞧。”说完便和范文程分开二人,进了魏进忠家。

只见魏进忠还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,冯三叉着腰站着。原来魏小兰从脂伊楼从逃出后,陈鸨母就找来冯三,向他诉说此事,于是冯三便再次来到魏进忠家追债,方才门口站着的人都是打手。冯三一看见李开疆、范文程进来便破口大骂道:“你二人还敢来见老子!?”紧握拳头便想扑前来殴打。李开疆不慌不忙道:“我那位鲁俊兄弟是少林派俗家弟子,现下还在外面呢。”

冯三想道:“我这下还有差不多十人在此,怕你那鲁俊?不过算了,一打起来免得让那魏进忠趁乱逃了,我那钱上哪要去?先要来债,这三个人迟点收拾也不迟。”正在想,那边魏进忠便向李开疆叫过来:“李兄弟,我愿把那半块羊皮卖给你,二十两。”然后转身对冯三道:“三爷,要不小弟先还你二十两,剩下的慢慢还吧?”李开疆笑道:“之前向你买你不卖?现在还有二十两这个价码吗?有可能吗?”

那冯三也道:“你以为是个人都当你那块羊皮是宝吗?哈哈哈哈,可笑!就算你先给我二十两,我一转身你要是像上次那样跑了我剩下的二百多两上哪找你?你现在人又老又没钱,连老婆女儿都舍你而去,看你也是没还钱的能耐了……”魏进忠一听,咀嚼出冯三话中貌似有回旋的余地,便磕头道:“希望三爷指条明路,小弟当牛做马都肯啊!”冯三便向魏进忠抛下匕首道:“你把自己给阉了,我们这债便一笔勾销!大家说好不好?”

在场人等轰然叫好!李开疆拍手笑道:“这主意好啊!挨一刀换来几百两,是我我就马上答应了!”魏进忠急得满头大汗:“你咋不切?”李开疆做了个鬼脸道:“是你欠人几百两又不是我!”范文程和冯三的打手们齐声附和道:“切了吧!切了吧!”冯三狞笑道:“要怪就怪你的宝贝女儿自己跑了,却把生父推进火坑!”

魏进忠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匕首,看了看冯三,只见冯三把钢刀扛到肩上,盯着自己。魏进忠再看了看冯三背后的打手们,一个个目露凶光。魏进忠此刻觉得天旋地转,几欲晕倒。就在此时,突然魏进忠觉得下体一凉,原来李开疆已笑着把魏进忠的裤子脱了。李开疆把魏进忠向自己动手,脱了魏进忠的裤子便又像狡兔一样蹿走。

此时在场所有人都指着魏进忠,或笑或骂。这时的魏进忠脑海一片空白,一咬牙,便挥刀向自己的下阴割下去,登时鲜血横溅,把在场的很多人的衣服和魏进忠家中的地面、家私都染红了。魏进忠觉得锥心的疼,当场晕倒。打手们一哄而散。冯三也慌了,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指着魏进忠一边骂一边走道:“魏进忠,你别装死,我告诉你。你以为你装死就能吓倒老子?可笑,老子都是老江湖了,什么世面没见过……”走到门口便发脚狂奔。

鲁俊本在看守马匹,突然看到冯三和他的打手们都被吓跑,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。于是鲁俊便绑好马,跑进魏进忠家一看时大吃一惊,只见魏进忠满身鲜血,鲜血还流了一地,李范二人身上也溅满了血,吓坐在地上,六神无主。鲁俊二话不说,立马点了魏进忠的穴道,急急用水清洗了魏进忠的伤口,并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魏进忠敷上,才止了血。李范二人这才缓过神来,也帮忙清洗魏进忠家中的血迹。

一切停当了,三人便围着魏进忠,看看他的伤势如何。过了良久,魏进忠才悠悠醒来,一睁眼看见冯三和打手们都走了,稍慰安了下心;又看见自己的血止了,围观的三人中只认识李范二人,便以为是这二人救了自己,原本挺怨恨李开疆的,现下反倒有些感激。魏进忠虽然醒了,但下阴还隐隐作疼,一手捂着,心想自己已成为阉人,不免有些难过。

李开疆看在眼里,心中便想:“这魏进忠为了赌博,卖了自己的女儿,逼走自己的妻子,还要自行阉割,可见其人品卑劣。反正他现在也是个阉人,不如劝他进宫当宦官。倘若时来运到掌了权,说不定能祸乱南朝朝政。”想到此处,李开疆便问魏进忠:“魏兄今后有何打算?”魏进忠茫茫然望着远方,痴痴地道:“我已输得家徒四壁,众叛亲离,自己又身无长物,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哎,我已是个不男不女之人,以后都会受人讥笑。”

李开疆道:“小弟倒有一主意,既可安身立命,又可免受人讥笑,不知魏兄愿不愿意。”魏进忠马上道:“是何主意?”李开疆道:“既然魏兄现在都这个模样了,何不尝试进宫当太监?”魏进忠一听,双眼发光道:“对啊!我怎么没想到?进宫当太监既有钱拿又不用受人讥笑,说不定还能亲近皇帝!可是,哎,我还是换个姓氏去好了……”李开疆问道:“这又是为何啊?”魏进忠道:“毕竟自宫了,有辱祖先……”

李开疆明白了,便道:“那如果仁兄不嫌弃,就和小弟一样姓李吧!”魏进忠道:“哦?”李开疆道:“姓李好啊,姓李可以为所欲为,做天大的坏事都不会有报应。你看那个李世民,杀了自己兄弟,逼迫自己父亲退位,自己却成为流芳千古的皇帝;他儿子李治抢了自己父皇的嫔妃武则天,唐玄宗李隆基抢了自己的儿媳妇杨玉环,这二位爷后来不也好端端的?还有那个梁山黑旋风李逵,爱杀谁杀谁,一双板斧排头儿砍过去!却被称为梁山好汉!”

魏进忠兴奋道:“好,愚兄改名,从此叫李进忠!但是,愚兄没有门路进宫啊……”范文程笑道:“这个好办,先前我就听说司礼监孙老公来了肃宁,我这就和定远哥哥出去瞧瞧!”魏进忠大喜道:“那就拜托三位了!”范文程拉着李开疆和鲁俊出来后,李开疆便问范文程道:“程弟,你是啥时候听说司礼监太监到肃宁来的啊?”范文程笑道:“小弟之事找个借口脱身罢了,难道还真管他的死活?”李开疆也哈哈大笑起来。李开疆把魏进忠害得妻离子散,魏本人也成了阉人,心愿已了,心情舒畅。

三人走了一阵子,天已开始入黑了,看见远处从街角转出来一群人,为首一人不是别个,正是恒山派掌门郝忠仁!原来这郝忠仁带着弟子范钟赵鼎自从昨晚在破庙中杀死了彭志英后,便先连夜赶到阜城县,找了差不多一天了,都没着落,所以现在在带上肖兴肖旺两个弟子一起来到苏肃宁县,在此被三人碰见。李开疆、范文程心中有鬼,不知道当初带着羊皮走的时候郝忠仁有没认住自己的背影,又不敢掉头走,生怕一扭转身便被恒山派认出背影来,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。

不巧此时鲁俊听说李范二人要抛开魏进忠不理,担心凑不齐羊皮完成不了师父交代之事,便问李范二人:“要是我们现下离开肃宁的话,羊皮咋办?”此时恒山派刚好与三人擦肩而过,郝忠仁一听到“羊皮”二字,登时猛一转身,一手便向李开疆的手腕抓过来。李开疆一来武功低微,二来冷不丁鲁俊突然问这个问题,一下子便被郝忠仁抓住手腕,登时痛得杀猪般大叫。郝忠仁急火火地连问了几句:“什么羊皮?你们为何如此在乎这羊皮?那羊皮现下在哪?”

那李开疆惊怒交加,又急又痛,那还能答得上郝忠仁的话?范文程灵机一动,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道长要找的是不是一面画有地图,一面用小篆写着唐末黄王之乱的文章那块羊皮?道长不必过急,先放开我兄长。”郝忠仁依言放开了李开疆的手,等着范文程继续说下去。范文程道:“我知道不远处有个叫魏进忠的赌徒,曾经被本地一个叫冯三的开赌坊的人逼债,他拿过那羊皮出来抵债……”郝忠仁还没等范文程说完便又追问道:“那冯三收下了吗?现如今羊皮在哪?赌徒在哪?冯三又在哪?”

范文程道:“冯三没收下羊皮。小子知道魏进忠住所之处,小弟这就带各位前去。”三人前面带路,恒山派在后跟着,众人来到魏进忠家门外,但只见得魏进忠的家大门打开,里面空无一人。郝忠仁急了,一把抓住范文程的胸襟喝问道:“你小子是不是在耍弄道爷!?”范文程道:“道长不信,可问问街坊邻居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魏进忠的赌徒,便知道小子有没诓骗道长了。”郝忠仁便派弟子出去查问。

不一会儿,肖兴前来报道:“师父,街坊说这的确有一个叫魏进忠的赌徒,妻女都弃他而去了。债主找上门,逼得他自宫了。问魏进忠的去向,说是方才有位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孙暹老公公路过此地,答应收魏进忠当宦官,带他进京了。”范文程闻言便插口道:“道长,小子并无瞒骗道长。”郝忠仁点头道:“好,本道爷会答谢你。唉,那魏进忠应该是把羊皮作为进见之礼献给那太监了,只是那羊皮现下落到了朝廷东厂之手,怕是很难取回来了……”

范文程闻言,连忙向郝忠仁下跪道:“小子范文程,想拜道长为师!”然后目视李开疆、鲁俊二人,二人也立刻下跪。郝忠仁心想:“方才这小子够机灵,有胆识,对我也坦诚忠心,收他为徒也无妨。”当下便道:“嗯,道爷方才答应过会答谢你,也不会食言。我恒山派掌门郝忠仁现下便把你三人收入恒山派门墙之下吧。”郝忠仁点头道:“现下弟子都收了,遂了你们三人的心愿。众弟子,马上赶出去,看那伙朝廷的东厂还在不在肃宁县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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