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祺安轻轻拭掉他脸上的泪痕:“——有我在,谁敢赶你走。”
“那…任先生呢。”
“我答应你,不会赶你走,除非你自己想走。”
在床上,任祺安从来不吝啬承诺。
凌子夜在他臂弯里勾起浅笑,不管他是一时夸口还是一诺千金,凌子夜都愿意帮着他一起骗自己。
两人凌晨一点才睡下,刚阖眼没几分钟就被走廊尖锐的警报声惊醒。
“乖乖呆在房间里。”任祺安迅速翻身下床,很快披上睡袍走出房间。
外面传来人声和古怪的水流涌动声,凌子夜犹豫片刻,也下了床,走到房间门口,却见整个走廊都漫了层浅浅的水,甚至已经流进了房间一些,沾湿了地毯。
公会的人很快便抱着枪闯进了戚星灼的房间,任祺安也走进去,一看裴时雨神智不清地缩在墙角,像是发病了,便十分冷静地下令:“捆住他,打晕。”
宋典抬手,长出数条常春藤藤蔓伸过去,戚星灼却挡在了裴时雨身前:“别碰他——”
“你是要让他把整个虎宿淹了么。”任祺安拔高了音调,“捆住他,打晕,听不到吗?!!”
几个人围了上去,戚星灼却将裴时雨死死护在怀里,一手放出火球蒸干房间里肆虐的水流,回头恶狠狠睨着众人:“谁敢碰他,我就烧死谁。”
没人敢再动作,任祺安蹙了眉:“戚星灼,这里是虎宿,如果危及到大家的安全,你就和他一起给我滚出去。”
身后传来脚步声,任祺安回头看,凌子夜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,看着房间里的情景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裴时雨的后遗症与戚星灼是两个极端,从身体里散出的、要将血液都冻结的寒冷会让人立刻失去理智,本能地要将这寒冷驱出身体,释放大量低温分子聚起水浪。
戚星灼一手紧紧抱着抖得厉害的他,一边吃力地压制着水流,根本顾不上自己腹部又渗出血的伤口。
“怎么出来了。”任祺安拢拢凌子夜的肩,“没事的,别害怕。”
凌子夜没说话,只是越过数个人看向裴时雨。
裴时雨的意识已经溃散了大半,可与凌子夜对上目光时却瞳孔骤缩,突然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。
他什么都不记得,可这个粉发oga那双太过美丽的眼睛已经和他心底最深处的晦暗刻印在了一起,瞬间唤醒了他潜意识里挥之不去的愤怒和恐惧。
他无意识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戚星灼,手中迅速聚起数把急速流动的水刀,簌地朝凌子夜飞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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