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自然,只是那几位也不是随意出山的。
他好奇:可我听说,你师父已是武林第一,为何不亲自与你过招呢?
没什么,席玉淡道,他怕控制不住自己。
见徽明不解,席玉反问他:你应当听说过,我师父天生痴邪,用剑时不大正常。
她不打算详尽地给他说清楚痴邪之事,有意回避:师父与我很少动手,我们初次见面,他就差点杀了我。
李兆究竟是何模样?见过他的人只会说他是疯子,徽明想起那个陪伴她两年的师父,眸色变幻,终究还是忍不住道:为何要杀你?
嗯,是我先动手的,席玉见他误会,吻了吻他的唇,眼神看向远处,当年,我的武功远不如眼前,又不想回到教中接受惩治,一路逃亡西南去。
西南的夏季雨夜,山间夜路,蛊虫作响,阴森诡异,茶歇的掌柜闻到杀意,早早关门。
客栈外,横躺着数十具尸体。
席玉戴着惟帽,踩过那些死尸,上前去拍门,想要借宿一晚,不料茶歇的门没开,死尸中倒是坐起一个人。
那人在她身后起身,捡起剑,悄无声息地走到她后头说了句借过,席玉惊慌之下,拔出了剑,向他出手。
剑一出鞘就难以回头,我年轻气盛,他又不肯服我。师父与我从茶歇打到竹林中,我抬手的那一招差些就能杀了他,后来被他打了回去。想起当初被师父掐着脖子几乎没命,席玉笑了声,她告诉徽明,若他没有克制住,兴许我已葬在当初那片竹林。
徽明隐约明白,又不能断定,他担忧她,问:故此,江湖传言中,李兆患有疯病,是真的?
算是吧。
徽明惊恐地察觉,席玉向来淡然的目色中竟有几分悲悯,这悲悯不是为了他,她甚至没有看向自己。那道视线穿过徽明的肩头,她坐在他怀里,眼中在想的是她的师父,那个叫做李兆的男人。
而她的悲悯,也是为了李兆。
为何?徽明抱着她,心口一阵酸涩、不甘。为什么要悲悯于那个男人?因为天生疯病?可那病让李兆差些就杀了阿玉,阿玉为什么要为一个男人流露出这样的神情?
徽明颤抖着,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:别想了,阿玉,我会陪着你。
席玉早已收敛了神思,问起旁的:我们何时动身向东海?
待我后日施过针。
想起方才她眼中的悲悯和怜惜,徽明竟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手腕,柔声:阿玉来陪我,好么?
与徽明心思细腻不同,席玉满脑子想的都是师父、溪纹红叶、武林大会,她迫不及待,想跟所谓的天下琴主打一架,巴不得快快动身,最好即刻启程。
对于徽明的请求,她自然也应了,徽明很欣悦,抱着她去亲她、问她,明月中天,二人才回了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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