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紧紧抿着嘴唇,睫毛如蝶翼般颤抖,看起来比瓷器还要脆弱,却还是坚定地说:“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来为难人的行为,才是真正的蛮横和傲慢。”
柏夫人轻轻地笑了一声,上下打量他的穿着。
上本身白色t恤,下面是洗旧的牛仔裤,背着黑色的双肩包,那双鞋看来也已经穿了很久……浑身上下不超过两百块。
她的视线就像是某种能剖开表面看到内里的器皿,一眼看破眼前的人藏在纯真外表下的贪婪、市侩和算计。
“五百万,离开我儿子。”
柏夫人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支票,问服务员要来一支笔,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填上了几个数字。
然后盖上笔帽,把支票推到周行止的面前。
那一刻,周行止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他的一切好像都是无用功,而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件能轻易用钱来衡量的商品,在这些富人嘴里只是一个贪婪卑鄙无耻的小人。
是愤怒吗?
不,是很可笑,也很悲凉。
他已经被轻而易举地定罪了,没有人愿意听他多说一句,从学校里的同学老师,到家里人,再到眼前的贵妇人。
他的语言就像是空气一样,没有任何力量。
挫败感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。
“就这么点钱,打发乞丐呢?”
这清朗的声音把周行止从巨大的羞辱感中唤醒,他抬头一看,是火锅店的老板。
俞沅。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边,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他。
别看了,求你快走吧。
周行止几乎想要把头完完全全埋在桌底,把自己整个藏起来。
他最难堪的一面现在也被其他人看到了。
柏夫人侧目,手上还在轻抚自己的玉镯,“你是谁?”
俞沅故作高深道:“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目击市民罢了。”
柏夫人:……?
柏夫人打量了他一眼,看向周行止不屑道:“是你的同学吧。”
俞沅穿着简单,就差直接穿着大裤衩大拖鞋上街了,堪比中年保安大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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