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之忽然对杨戕道:“先生,我已经在亭中备好了清茶,请先生赏脸品尝一番。”
那亭子在山顶的一角,临近万丈深渊,位于云天之上,果然颇有琼楼玉宇的感觉。
杨戕并未拒绝,跟着静之到了亭中。
那清茶此刻刚刚煮沸,正散着浓郁的茶香。
“先生,先前的事,静之真是抱歉。”静之一边为杨戕倒茶,一边说道。
杨戕道:“静之姑娘为何如此说呢?”
“我为救师姐性命,找人来做替死鬼,自然是多有不该。”静之道,“不过——”
“不过那人乃是一个恶徒。”杨戕淡淡地说道,“那人不过是一个该死之人,可是如此?”
静之并未回答,但是心中却正是这般想法。用一个恶徒的性命来换回师姐的性命,权衡之下,自然并未有任何的不妥。
杨戕道:“我亦知道,你定然是觉得那人既然该死,便应该死得有价值一点。不过,为何杀人一定非要有理由呢?杀便杀了,弱肉强食,原本就是天地至理,哪里需要理由。在下不过是有点奇怪,为何野兽的五脏六腑,就不能用来换取呢?”
“先生如此说,可是责怪静之滥杀无辜?”静之叹气道,“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。”
“杀他的是我。”杨戕道,“我杀过的人,已经成千上万,于我来说,杀人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。就如同猎人在猎杀野兽的时候,根本不会去想过他又造成了多少的杀孽。我只是在想,人终究是人,自然是不会允许身上流着野兽的血液,可是这样?”
“原来先生实在探讨这人与兽之间的道理,却是静之多心了。”静之脸色回复了正常,说道:“虽然同有四肢,但是人却能够以双脚行走,以双手劳作,制造出工具,故而才能凌驾于群兽之上。更重要的是,人是被神灵开启过灵智的,拥有野兽无法比拟的智慧。”
杨戕自然知道,人并非是被神灵开启过什么神智,不过是因为远古人类跟神魔同处一源,都是盘古的精魄所化,而野兽却是盘古的身躯所化,先天就不足而已。不过,静之所说的却也极是有理,野兽所欠缺的,终究还是智慧,这就让他们修炼成妖的过程大大的加长了。
这段时日以来,虽然杨戕已经成功了挑拨了仙界、魔界还有寂灭之地所谓神界的关系,但是却一直没有想到如何解决万妖森林的事情。
虽然杨戕能够将人脑换到野兽身体之上,但是所保留的依然是人的思想,所以医术并不能凑效。
“先生,你在想什么么?”静之见杨戕想得出神,忍不住问道。
杨戕道:“我在想,如何能够让野兽也拥有智慧。”
静之奇道:“先生的想法真是奇怪,除非野兽修炼成妖,否则又哪里来的智慧呢?”
“是啊,智慧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?”杨戕长叹了一声,依然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。
而在静之眼中,杨戕的想法和行事,都让她生出一种神秘不可测的感觉,甚至她隐约觉得,杨戕并非跟她是同一类人。也许,他真是神界的神,又或者是魔?
“有外人来了。”杨戕忽然说道,“应该是仙界其余门派的人,我们一行人不方便跟这些人碰面,先暂行回避一下。”
静之道:“先生放心,师傅自有分寸的。”
虽然静之未曾看见人影,但是她对杨戕的话并无丝毫怀疑,连忙通知秋逸心去了。
不消片刻,东方天际上流光一片,仙乐齐鸣,看样子应该是八大流派中的重要人物到来。
杨戕和杨晃一行人已经藏在了凤溪境的僻静之处,不过对于外面的动静,杨戕仍然是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原来是蓬莱境的凡于掌门,不知道到有何重要之事,竟然劳烦掌门亲来?”秋逸心带门人上前迎接。
那蓬莱境的凡于乃是仙界的无可争议的第一高手,此人修为通玄,看起来虽然不过是四十年纪,但是本身的年龄已经无人知晓,因为他大概已经是仙界活得最久的传奇人物了。
凡于笑道:“当日一别,已经转眼已经百年,想不到秋掌门风采竟然更胜往昔,想必玄功修为更进一层,实在是可喜可贺啊。”
秋逸心心道:“看来先前那人给自己的药方果真是不错,今日内服外用,容貌的确有所好转。只是,这凡于今日来凤溪境,却究竟是为了何事呢?”
秋逸心道:“羽掌门里面请,不过掌门人今日来意究竟为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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