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扮夫妻的日子
省厅与山南师大进行了对接。校方很重视此事,成立了以分管副校长为组长的领导小组,采取外松内紧的策略,全力配合警方行动。
警方保护组由十五人组成,除了经验丰富的老刑警,还有技侦小组和狙击小组。
会议结束以后,田甜和侯大利前往山南师范大学。车开进教师楼车库,从车库所在电梯直接进入吴莉莉所在的十七楼。
吴莉莉身高一米七以上,和田甜几乎一样高。两人身材接近,发型也都差不多。吴莉莉为田甜准备了平光眼镜和耳环,还有常戴的围巾。
另一间屋,侯大利换上吴莉莉丈夫常穿的衣服。
侯大利和田甜换上对方衣服后来到客厅。
吴莉莉不停打量侯大利,迟疑了一下,道:“你是侯大利?”
侯大利道:“那天出事时,我也在现场。你怎么认识我?”
“你太有名了。当时你进校时,我们高三女生都来看谁是国龙集团太子。出事那天,当时我从补习班出来,恰巧就遇到杀人案。我还记得是你最先冲过去,还有其他同学也冲过去帮助,我印象特别深刻。真没有想到死者哥哥不仅没有感恩之心,反而迁怒于无关之人。”
若不是有个凶残杀手在外觊觎,性格外向的吴莉莉肯定会开开玩笑,如今在胆战心惊中提起当年事情,仍然觉得凶手不可理喻。
吴莉莉取了笔记本,写下自己的作息时间和生活细节,包括散步的时间地点、最习惯去的餐厅等等。写完之后,吴莉莉将笔抛在桌上,道:“我是懦夫,是逃兵,田警官年纪比我还要小吧,却要帮我承担这个风险。”
田甜道:“这是我们的职责,就如当年你在部队保家卫国一样。而且这次有保护组随时监控,不会有什么危险。”
吴莉莉退出现场之时,与田甜紧紧拥抱。她与侯大利握手之后,道:“拜托你,保护好田甜。家里东西随便用,一点都不要客气。”
吴莉莉和丈夫退出自己的家,保护组进入各自岗位。
侯大利腰间带枪,紧锁房门,在屋里转来转去,寻找可能被攻击的薄弱点。当初陈雷被燃烧瓶攻击,显示出石秋阳既有想象力,又有现实攻击力。侯大利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丝毫马虎,给石秋阳可乘之机。
田甜一言不发地跟在侯大利身后。
检查完房间,侯大利泡了一壶茶,与田甜在客厅慢条斯理地消磨时光。
侯大利道:“技侦抓不到石秋阳任何痕迹,我估计他采取最笨的一招,放弃银行卡、手机、网络等现代化产品。这将导致另一个问题,他如何定位?我们不要神化石秋阳,无论他如何凶悍,终究是一个凡人。”
聊天时,侯大利选择了正对窗户的位置,只要有人在窗边出现,他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并拔枪。对付石秋阳这种悍人,他压根没有想到徒手搏击,警察就应该用最强大的手段制伏对方。
田甜道:“石秋阳生了女儿以后就放弃作案,女儿重病以后,他再次作案。女儿重病是第二次作案的爆发点。石秋阳在杀害王涛时,吴莉莉已经到了部队,这也就意味着他根本没有吴莉莉在师范大学时的资料。石秋阳不借助他人帮助,很难查到吴莉莉现在的情况,有可能,我们全部判断错误。”
田甜所有的衣服都是冷色调,吴莉莉大多数衣服都是暖色调,换了衣服的田甜比在刑警老楼要温柔许多,甚至连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。
侯大利摇头,道:“石秋阳的经历决定他会想尽办法找到吴莉莉的材料。他肯定要来,时间不会拖得太长。”
田甜道:“如果不来,怎么办?”
“警察不是万能的,总有破不了的案子,总会留下遗憾。石秋阳实在不来,至少我们安全了。”侯大利想起了师父李大嘴,道,“一方面,我希望他来。李大嘴是我师父,我是真心认他当师父,而不是那种单位安排的师父。师父是耙耳朵,之所以耳朵耙,是因为爱家人,总觉得当刑警没有照顾到家,赚钱也不多,心有愧疚。我原本想帮他一把,又怕伤他自尊心。现在很后悔,当时就应该帮一把。到现在,我只要想起他,怕老婆的样子还是在我脑海里面很鲜活。刑警是人,不是执法机器,我想为他复仇。所以见到石秋阳,不管是出于安全还是感情,我都会毫不留情,能当场击毙是最好的。”
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,谈论话题集中在案件上。此刻凶手就如窗外的妖怪一样时刻威胁生命,侯大利和田甜就不再谈论案件,而是天南海北地聊天。吃过晚饭,按照现场指挥提出的要求,侯大利和田甜在大学后山散步。这是吴莉莉夫妻晚饭后经常行走的路线,稍偏僻,学生不多,利于保护组设伏。
冬季校园稍显萧瑟,散步的人大多是情侣。侯大利和田甜皆是年轻人,很快融入大学校园里。两人刚走上小道,耳机里传来了朱林声音,道:“你们要亲热一些,吴莉莉是新婚,两人走在一起要牵手,最起码肩膀碰肩膀。你们两人这种走法,就是同事在一起散步。”
侯大利答应了一句,转头问田甜,道:“你来挽我的胳膊,尽量松一些,随时能抽出来。”
田甜用右手轻轻挽住侯大利的胳膊,若是遇到紧急情况,能迅速从其胳膊里抽出来,在右腰处取下手枪。
石秋阳如妖怪一般,随时都可能从阴暗角落跳出来,因此,两人身体都稍有些僵硬。
朱林又提醒,道:“你们脸上肌肉别绷着,笑一笑,哎,这样就对了。”
侯大利和田甜挽手上山,来到山顶小操场,站在操场边俯视校园。
朱林又道:“到了山顶,别傻站着,自然点。我们的人控制了上山的两条道,石秋阳露面就跑不了了。”
侯大利和田甜是假扮夫妻,可是这样亲亲热热挽着手还真让两人都有些微妙的心理变化。听到朱林提醒,田甜才从侯大利胳膊里抽出手,不停地揉胳膊,道:“唉,刚才几乎是悬在空中,胳膊太累了。”
侯大利道:“谁叫你把手悬在半空中,轻轻搭住我的胳膊?”
两人在山顶弯腰伸腿,活动了一番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校园逐渐沉浸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之中。两人沿小道下山,灯光渐次打开,青年男女比刚才更多,成双成对地享受校园夜色。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还有两个年轻刑警携带着武器,正在经受生与死的考验。
田甜挽着侯大利胳膊,道:“我想起了一句很矫情的话,正确的说法是以前觉得很矫情,现在倒觉得很贴切。”
侯大利道:“我知道你想说哪一句话,我也想到了。”
“你想的是哪一句?”田甜没有刻意悬起手臂,很轻柔地挽住侯大利胳膊,果然不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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