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宰君。”森鸥外暗暗投去一眼,制止他接着说下去。
他再说下去,留在诊所的柚杏可能真的要哭出来了。
太宰治撇了撇嘴,收起快要溢出的黑泥:“切……”
“柚杏酱快起来吧,”森鸥外弯腰俯身,和蔼温和摸了摸柚杏低垂的脑袋,笑道:“不是你的错,不需要勉强自己的。”
爱丽丝亲昵挽住她的手臂,不以为意道:“是啊,这又不是柚杏的错,都是林太郎选择在这里开诊所,被偷被抢也不是第一次的事。”
她无所谓道:“林太郎已经很习惯遇见这种事了。”
在擂钵街这种地方遇见什么人都不奇怪,流浪汉、强盗、小偷都会潜入这里,偷药搞破坏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没有在半年前彻底关闭黑诊所,是因为森鸥外还要留下它作为收集情报的据点。
“……不是习惯就可以告诉自己无所谓,”柚杏依着爱丽丝的力度直起腰,眼睫半垂似是在对他们说话又似是在告诉自己:“不管多么习惯受到伤害,身体还是会感受到疼痛。”
“我想要找回药物、赔偿诊所的损失,不单单是因为想要替孩子们致歉,”柚杏抬头仰望森鸥外,认真说道:“我是不希望森医生会对这里失望。”
少女琉璃一般通透的粉紫色杏眼清晰映出他们微微讶异的神情。
那双眼睛清透见底,不带半点掩饰隐瞒,更没有因为太宰治的话生出什么泪水和难堪。
她轻抿着唇,缓缓道:“擂钵街还有很多需要医生的人,他们没有足够的钱、没有身份证明,生病受伤在外面也不会得到医院的收治……我很感谢森医生这样的医生,愿意留在这里。”
贫民窟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。
没有议员在意、没有警察管理秩序,一切都以强弱为论。
弱者不依附强者无法在贫民窟生活下去,弱者没有力量就会频频受到伤害和践踏。
“我曾经得到过医生的帮助。”
“不希望森医生对这里失望,擂钵街……甚至是外面都会有很多需要医生的人。”
可能是一份感情的寄托。
即便帮助柚杏的人不是森鸥外,她也愿意维护他的利益。
尽量想办法挽回他的损失。
“呜哇,你居然把森先生这个黑心医生想得这么好!”太宰治看待她的眼神由冷淡转向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诡异,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罕见的怪兽。
他咋咋乎乎道:“你会后悔的哦!你真的会后悔的哦!”
森鸥外惊讶眨眨眼,很快听见太宰治的话,哭笑不得道:“太宰君,我想我作为医生,应该没有这么失败吧?”
他自觉还是很认真经营诊所,有好好照顾求医的病人。
“嘛……林太郎作为医生还算勉强及格,”爱丽丝语气勉强,略带嫌弃看一眼森鸥外,很快开始掀他老底:“不过他不是自愿留在这里,林太郎是医师执照被吊销,只能在这里开黑诊所。”
金发幼女幸灾乐祸道:“明明是东大医学院出身,结果却被吊销医师执照,沦落到在擂钵街开黑诊所,混得真是逊。”
森鸥外哀怨伸手:“爱丽丝酱……”
再说真的要把他的老底全部都掀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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