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妈说今晚不回来了,给你胡阿姨守灵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听说,今天是你给你胡阿姨净身穿衣的啊?”
白暮晨点了点头。
白鹤年从沙发上跳起来,快步走到白暮晨面前,面色一横,觑眼问道,“小子,你是不是忘了一步啊?”
白暮晨皱眉,回忆起来,“没有吧,都是按流程来的。”
白鹤年老奸巨猾地笑了,“哼,那就好。我诈你呢,怕你小子忘了哪一步骤!”
白暮晨突然表情一变,“糟了,我就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儿,送胡阿姨出门的时候,好像是头先出了……”
“什么?!”白鹤年突然一嗓子。
白暮晨狡黠一笑,“爸,我逗你呢!”
白鹤年捂着胸口,“你这个臭小子!有你这么吓唬老子的吗?”
“爸,你心脏本来就受不了刺激,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诈我呢?今天的药吃了吗?”
“吃了。”
“饭吃了吗?”
“嗯,对付吃了一口。”
白暮晨走向厨房,发现案板上还留着赵彩霞女士中午切到一半的菜,估计父亲一定没吃饭,不会做又不爱点外卖。
白暮晨从厨房探出头,递台阶问道,“爸,我饿了,打算做点东西,你想吃什么?”
白鹤年假装高冷,“随便吧,做啥吃啥,咱也不挑。”
白暮晨笑了一下,系上围裙,在厨房忙碌起来,他一边把赵彩霞女士泡好的粗粮煮上杂粮粥,一边开始剥虾去虾线,准备做三虾豆腐。捎带手,顺便拌了一个擂辣椒皮蛋,当然,用的就是赵彩霞女士精心挑选的意大利橄榄油。考虑到父亲的口味,白暮晨做的清淡少油,给自己倒了一碟秘制辣椒酱,他是一个无辣不欢的吃辣选手。
晚饭后,白暮晨在房间捏空矿泉水瓶,练习手指发力。
伴随着有节奏的捏动频率,他回忆起为逝者净身穿衣的那一幕,那种震撼,让他再次体会到了拿起手术刀的惊心动魄和庄严肃穆。
逝者遗体与大体老师,净身与消毒,穿衣与解剖,缠线与缝合……
每一个步骤都惊人的相似。
仿佛是命运之神的玩笑,他翻手为云,关上了白暮晨成为外科医生的大门,又覆手为雨,为他打开了另一扇成为入殓师的窗。
从救死扶伤到入土为安,看似是天差地别的两个职业,实则殊途同归,都让白暮晨的心感受到同样的冲击。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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