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知烨哭丧着脸,松懈下来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,又饿又累又困,两眼一抹黑,仿佛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。
慕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借此岔开话题:“别的事情我稍后再解释,先走吧。”
猎户精明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,大致弄明白了几人的关系,听到他们要走适时插嘴:“俺来带路。”
聂晚昭虽然有一肚子话想问,但是身体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,而且能够见到沈黎安自然再好不过,于是她点点头:“好。”
自从那一场水袭过后,沈黎安一行便被爆炸给冲散。
上岸后又接连遇上两波袭击,就算他们提前有所防范,锦衣卫的四十多名侍卫,还是接连折损了三十多个,若不是有皇后母家林氏的接应,估计全都得折在临瞿。
沈黎安为了护住五皇子,尚且还在船上时后背就被灼伤,之后还为其挡了多处刀伤,一刀直取要害失血过多,昏迷至今已有半月之久,还未醒过来。
林氏名医所开药物,其中有一味药引乃桑柘村深山特产,慕言故才来此寻药,暂时借居在猎户家中,今日取到药后便要启程位于临瞿主城的林氏山庄。
谁曾想竟遇到了来临瞿寻人的少夫人和聂四公子。
猎户家的土院内,慕言环胸站在枝繁叶茂的大枣树下,时不时来回走动几步,脚边是几只家养的肥鸡在四处啄食,不远处是正在烧水做饭的猎户。
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将大人还在昏迷之事告知夫人,又该如何将夫人这一路受的苦讲与大人听。
他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唉,为难啊。
院子那头的猎户将处理过一遍的老母鸡给放进去,边给水盆里倒上热水边赶人:“聂公子,你走远些,当心烫伤嘞。”
聂知烨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火堆旁边,聚精会神地用火钳拨弄着火坑里的马铃薯,着急地问:“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吃上啊?”
“您别着急,还需要一会儿呢。”猎户手速飞快,动作麻利地处理着老母鸡身上的杂毛,看他一副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的馋样,失笑道:“要不您先去看看热水烧好没,等那位夫人洗完,您好接着沐浴。”
话音刚落,主院的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,先走出来的是猎户娘子,紧接着走出来的是刚刚梳洗打扮过的聂晚昭,沐浴过后,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,整个人精神焕发,身上的酸痛感也消散了不少。
她的身材高挑清瘦,一圈又一圈的抹胸布将胸脯按压平整,一副男儿装扮,乌墨色长发干练地束起,干净明艳的五官虽不似男子般硬朗,却自带一股勃勃英气。
因为两夫妻的体格都与她不相符,翻来找去只有猎户家尚且只有十二岁的小儿子的身板和她差不多,所以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猎户娘子给她小儿子做的夏装。
本来她是不愿意的,毕竟是人家辛辛苦苦缝制出来的,还是给自己儿子做的,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收下,可是猎户娘子为人热情心肠又好,非要她放心收下,慕言暗地里对她说再多给些银两来换,她这才收下这件衣服。
接连几日遭受了不少的白眼和委屈,突然受到一股毫不掩饰的善意,聂晚昭没绷住,沐浴的时候还偷偷地抹了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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