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传来轻微地颠簸感,放在膝上的腰牌也跟着颠了一下,沈清颜手指抚过上面的字,再三确认过后,才放在腰间好生收起。
她坐在窗边,掀开帐幔往身后看了一眼,视线中巍峨高大的皇宫渐行渐远,逐渐缩小成豆大黑点。
马车行进朱雀大街,街边小贩卖力叫喊声传进耳中,才将她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扯回现实。
……她就这么轻易出来了。
没有阻拦,没有过问,甚至顺利的让她有些恍惚。
前世她时常坐在窗边,对着宫门口的方向一坐就是一整天,有时连闭眼入睡时都能梦见。往日那些触不可及的东西,而眼下,却被她轻轻松松捏在手中。
忽然间,她想到了帝王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好像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。
紫宸殿内,谢阙低头拨弄过雪团脑袋,手指拿着小鱼干,正在喂雪团一点一点吃下。
听到脚步声,他头也不抬道:“她走了?”
安禄海道了句是,“美人带了两名婢女,还有宣将军跟随,想来不会出问题的。”
雪团吃完小鱼干,舔了舔爪子,懒洋洋趴在他怀里就不动弹了。
谢阙接过干净帕子,慢条斯理地擦过手指,随后放到桌上,盯着外面枝头蹦跳的鸟儿看了会儿,才道:“你说,她还会回来吗?”
他记得清楚。
前世,在她入宫的第三年,也是像这样的艳阳天,她坐在马车内,连个眼神都没有丝毫停留的离开了皇宫,从他的身边离开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让人出宫,他在害怕,怕沈清颜一走了之,可心底又想赌一把,赌他这几个月做的事情有没有成果。就在他犹豫不决间,在提到宴会二字时,沈清颜眼底浮起的轻微而不明显的悦色彻底摧跨了这道无形屏障。
要是真跑了,大不了,他就把人抓回来,系上镣铐,锁在笼子里。
安禄海弯着腰,一时也拿不住帝王这话是何意思,只得顺着话道:“陛下,美人的家就在这里,您也在这里,等天黑了,人自然也就回来了。”
家?
谢阙垂下眼,手指撑额,眸底晦暗不明。
今日是宰辅夫人的生辰宴。
凡是皇都城中有头有脸的命妇贵女,都收到了来自陆府的请帖。
请帖拿在手里,好似是个烫手山芋,比起去和不去之间,更多的是不敢不去。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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