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那里,脸色苍白,眸底写满了不安,只望过来的这一眼,就让谢阙的心跟着抽了下。
他大步上前,接过茶杯放在桌上,将人拦腰抱起,低头碰了碰她的眼皮,安慰道:“没事了。”
沈清颜担忧看他道:“陛下,萧琼和袅袅呢?还有念香和银川,她们怎么样了,有没有受伤?”
“问了那么多,怎没听见你问朕一句。”谢阙抬手,在她腰间拍了下,把人放下后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。
沈清颜指尖揪住袖角绕了一圈,道:“您这么厉害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没了一个。”说完,谢阙转过身,背对着她。
没了一个?什么叫没了?
沈清颜坐起身,推搡了谢阙胳膊一下,语气慌乱道:“陛下,谁出事了?伤的重不重?”
见人还是闭目养神,不说话,沈清颜有些急了,小手握拳在他后背上锤了下,“小哑巴,你到底说不说!”
谢阙坐起身,淡淡地看着她。
他身形修长,肩膀宽阔,从身后映来的光线被散落的墨发遮住,眼底神色晦暗不明,面无表情不说话时,属于帝王的压迫感也自然而来的扑面而来。
沈清颜呼吸一窒,指甲掐进手心,疼痛感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,正欲开口,就听对面的男人低低笑了一声。
她皱皱眉,“您笑什么?”
那是她的姐妹和婢女,是除了姨娘外对她好的人,如今骤然听见笑声,心中不自控地生出一股怒气来,语气也算不上多么好。
生死关头,陛下怎还能笑得出来。
谢阙抬手,想要抚平沈清颜皱起的眉心,不想人竟仰后躲开,一言不发地看着他。
她的心思实在过于好猜,都写在了脸上,谢阙也收起了逗弄心思,“大白死了。”
大白,是萧琼狩猎时带回来送给楚袅袅的兔子,一直养在屋内。
闻此,沈清颜松了口气,咬住唇道:“那您方才为何不说。”
那一拳卯足了力气,到现在她的指节还在隐隐泛痛。
谢阙凝视着她,道:“小时候,你分明不是这样的。”
善良温暖犹在,性子却变了。
那时的小姑娘娇纵、任性、贪玩,眸底亮晶晶闪着天上最耀眼的星子,还经常会在他面前耍小脾气,而现在低眉顺眼,温婉可人,没有一丝少女鲜活的灵气。
沈清颜不自觉地攥紧手指,唇角轻抿,心头滋味万千,嘴角边蔓延出一丝丝苦味来。
过去是过去,现在是现在,荣忡万千的侯府嫡女哪里能跟寄人篱下,可随意舍弃的卑微弱势比得,她现在,已经没有娇纵任性的资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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