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她在羌水旧街认识的那个只会一心一意护她的小哑巴。
不知怎得,沈清颜忽然有些委屈,好似满腔情绪终于找到了堤口,泪珠如断弦般不受控制的落下来,沾满面容,湿了衣襟。
谢阙慌了神,无措地去揩拭掉落的泪珠,可越擦越多,哭的他的心都在跟着疼,疼的一颤一颤的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清颜主动落泪。
他将人抱起放在腿上,紧紧搂住,唇角紧抿道:“朕没想戏弄你。”
不说还好,一说沈清颜哭得更难受了,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断断续续,一副随时会哭晕过去的样子。
谢阙的心彻底乱了,他从来没哄过人,也学不来那些风流贵公子信口拈来的酸情诗,总叫人觉得别别扭扭,可眼下闹成这样,也顾不上什么别扭不别扭的了。
“瑟瑟乖,不哭了。”
男人低头细细吻去她柔软面颊上的泪珠,唇角轻啄般无声安慰着,这话上次说时还是沈清颜在做噩梦的时候,可那会儿人是睡着的,昏迷不醒,哪里像现在这般,那双湿漉漉眸子瞪圆了望向自己。
“别哭了可成?”他道,“小哑巴跟你道歉。”
也别再盯着他看了,再盯下去,他的脸都要红了。
这话,当面说出来有着那么一丝丝的羞耻。可想而知,对于帝王而言,是个非常具有难度性的挑战。
沈清颜也红了脸,好在四下没有光亮,二人都互相看不清对方神色,尴尬之余又少了一丝尴尬。
她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,爬到床上,缩进角落里,“……谁允许你叫那个名字的。”
谢阙挑了下眉,低笑了声,“你告诉我,不就是想让我唤你瑟瑟,若不想,又何必一笔一划的教我如何写。”
沈清颜哑口无言。
情绪得以宣泄,压在心底最后的一丝不痛快也彻底散去,她深深呼出口凉气,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寒颤。
若说她对扆崋帝王是信任,对小哑巴就是信赖。
她并不打算问他离开羌水旧街以后的事,那无异于是掀开人的疤痕,让崎岖不堪的血肉血淋淋的暴露在阳光下,他已经够苦了。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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