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压抑的低泣断断续续,那声音穿透漫天的雨幕,飘进了我的耳朵里。
这时候我看见远处的回廊上拐来一个身影,那人穿着一袭蓝色的大袖,背着手走过来,看见我后挑了挑眉,声音带着轻笑。
“小友,在此淋雨是为何事?”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,沙哑中带着颤抖。
“…他,”我抬眼看向院墙,已经不知道自己看向沈梅枝是什么样的眼神,“他在流血。”
他生病了,他快死了。
这些话我一个都说不出口,我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,最后竟然只说他在流血。
沈梅枝脸色一变,走向主院,他看向我,皱了下眉:“小友一早就随我外出找药,便一起进去吧。”
脚还没迈进院门,我便看到了一直拖到门口的血迹,这些痕迹正随着雨水的冲刷慢慢变淡,雨很大,血很快被冲掉,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底色。
在我没来的这段时间里,他又被打了。
我抬起头,他跪坐在主院的石阶下,主子站在回廊里,队长站在主子的身边撑着伞,以防屋檐挡不住的雨丝飘进来,他垂着头,身下那汪水已经染成了锗色。
主子看见我和沈梅枝进来,皱了皱眉,沈梅枝躬身,看向台阶下的身影,轻声道:“今晨我拜托了初七随我前去换药,得知有一味药需要采体提前服用不可间断,王爷可否将采体借我半日。”
主子冷笑一声,声音淡淡:“药送来便可。”
沈梅枝顿了顿,声音清朗有力:“采体身死,郡主也无医了。”
我看见主子猛然握紧的右拳,主子像是刚起,只披着一件黑色大氅,头发随便地扎在脑后,主子低头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,对于沈梅枝暗暗的威胁,主子的眼神冷了下去,但终究妥协了。
主屋的门板被阖上,我感觉漫天的雨都停了一瞬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的身边,我看见他昨夜被雨冲的干干净净的脸此刻又变得血迹斑斑,他大腿上的瓷片被拿了出来,但伤口却更大,我知道这是为什么,我恨不得我自己不知道。
用手伸进伤口握住瓷片,用力一转再生生拔出来。
都是上刑的法子。
石板上很凉,我跪在他的身边把他扶起来,我不敢碰他的后背,但他的身上处处都是新旧交叠的伤,我让不过去,也不知道怎么去让。
他太轻了,甚至我扶在手里,感觉都没有我的弯刀重,他紧紧闭着眼睛,雨打在他脸上,我伸手去擦他的脸,他的脸颊依旧那么软,但入手冰凉,凉得我发抖。
就像那个项圈,他脸上的雨怎么也擦不干净,我好像看见他微微睁开了眼,但细看却还是紧闭,我明明就抱着他,却觉得没有实感,雨太大了,我快要看不清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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