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送来和亲那么多年,但从那天被抱下车带进大营开始,没人真正将他当做人来看,没人教过他我们这里的话,他仅仅也能听懂那几句指令,会说的只有道歉,是跟在边境犯了错被押上来受刑的兵士学的。
原来他那时候蜷在角落里,眼睛睁得那么大,是在学说话么。
这么些年,就一直这么过来的。
主子问他愿不愿意拿出嗓舌换给小姐,他听不懂,懵懂地膝行上前想要讨好,却被当作拒绝,前日被我挑筋,今天被初三下药,都是因为他听不懂。
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这样的折磨,下意识想要道歉却被塞嚼子,床帘被拉起来,他被留在黑暗里孤独地受刑。
见我不说话,他也沉默,过了半晌,才偷偷看我,比了个嘴型。
“是我,做错什么了吗?”
他太久没说话了,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,像刚学语的孩子。
还没等我回复,主子就不耐烦地下了塌,走到床前,我跪到一边让出位置,主子看看我又看看他,一把拽起他的头发。
他不敢挣扎,被拽着半坐起来,整个锁骨都因为奇怪的姿势而明显地凸着,主人向后翻着手腕,他也被迫后仰着脸,脆弱的脖颈整个露出来。
像天鹅。
我看着他的一缕头发从主人的手缝滑下来,落在肩头,发梢抵着他并不明显的喉结,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。
“他怎么说?”
主子拽着他,看向我,语气淡淡的,但我分明闻见了血腥味。
“他说,”我冲着主人的方向跪好,暗卫是不会撒谎的,这是我们的本能,“他听不懂您之前的问话。”
诡异的沉默,床边儿臂粗的蜡烛发出响亮的“噼啪”声,主子闻言,看向他。
一个呼吸后,我听见了主人发自喉咙里的笑,只短短一声,说是笑,在我听来却是冷意更多。
他被整个掼在了出去,撞上书桌又被弹在地上,发出很重的声响,砸在脚踏边,他像濒死的动物一样,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烈地抽搐一下,然后又伏着不动了,他面朝下,头发像海藻一样散在四周。
我本该不问世事地跪着,但我却不受控制地看向他,好在主人的重心并不在我,没人注意到我。
主人大步走过去,把他的头踢偏,而后用靴尖挑起他的下巴,主子今日穿了蓝色浮云纹的靴子,映着他惨白的脸,像是融为了一体。
一滴血掉了下来,顺着人中划过他的嘴唇,淌过下巴,落在主人的靴子上,洇在了靴尖的云纹浮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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