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打就打,高手之间过招,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。莫听雨脸上带笑,心里憋着坏主意;叶渐离不动声色,心里却如明镜一般。两人都极其聪明,一个明目张胆地试探,一个不明所以地躲避,江湖中的切磋比试却像你追我躲的游戏一般。
莫听雨未尽全力,只用了六七分的武功,他不似以往那般防守,这次主动进攻步步紧逼,稍有间隙便试图扯下叶渐离的衣衫,颇有几分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姑娘之感。叶渐离起初并未觉得异样,两人拆了十几招,他看清楚对方的伎俩,便尽力困住他的双手,尽量不让他近身。
“这……”顾白看得一头雾水:“莫大哥他怎么……这般比试……”
傅清风心里清楚得很,嘴上却不说破,他见莫听雨探不到叶渐离的底细,又怕他吃亏,正想找借口制止,就看一个仆役急匆匆跑过来,似乎有要事禀报,便顺水推舟拦在两人之间:“不要闹了,叶庄主处理正事要紧。”
两人登时罢手,叶渐离随仆役而去。莫听雨幽幽说道:“我打不过他。他的武功在我之上,或许能与你一较高下。”
“莫大哥还信不过叶大哥么?”顾白的声音很轻,他在替叶渐离鸣不平。
莫听雨避而不答,打趣道:“大人的事,小孩子懂什么!”
傅清风正要说话,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骚动,三人急忙奔过去,却见院子有一个血人!那人脚步虚浮踉踉跄跄,身上脸上都是血,已然看不清楚相貌,脚边有一把血迹斑斑的刀。叶渐离等一众人围在旁边,远远看着不敢靠近,地上躺着几具流血的尸体,显然刚死不久。那人似乎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,他的双手在脸上身上胡乱抓挠,嗓子里咯咯作响却说不出声音。
这癫狂的模样太熟悉,像刻在脑海里的噩梦,让人摆脱不了。傅清风想起了柳叶刀柳毅,柳毅死前就是这般癫狂,他想要走近那人,却被叶渐离拦住:“不要靠近!他神志不清,已经伤了我几个属下。”
傅清风不理会他,那血人察觉到有人靠近,手脚齐动一阵乱打,已无招式路数,全靠一股子猛劲,傅清风投鼠忌器只得闪避,生怕误伤了他。莫听雨见两人纠缠在一起,瞅准时机飞扑而至,一掌劈在那人后颈上,血人闷声几声昏死过去。顾白心有余悸,想起自己曾结结实实挨过一掌,不由地摸了摸后颈。
众人将他抬到屋里,又请来郎中瞧病。郎中望闻问切一阵,竟然瞧不出病根,亦无从下手医治,只是帮他清理了外伤,道了声惭愧羞赧而去。
“要是孙青青在,或许能瞧出点门道。”莫听雨叹了一口气,扭头去看傅清风,眼睛里藏着几分安慰:“说不定阎罗草……”
“对对对,阎罗草!”顾白打断他的话:“咱们尽快找到阎罗草,说不定能救他。”
“怕是来不及的。叶宽若得了阎罗草的消息,肯定会派人来报。”
“叶庄主可认识他?”那人满脸是血,头发散乱着,一些头发被血黏在脸上,傅清风凑过去撩开他的头发露出脸颊:“这人怎么会出现在天机山庄?”
“他跌跌撞撞闯进来,不由分说就杀人。”叶渐离摇了摇头:“我虽不认识他,但看他衣衫有个‘胜’字,似乎是常胜镖局的镖师。兴许是常胜镖局遇到麻烦,那镖局就在池州附近,我已派人过去查看,很快会有消息。”
傅清风还要再说,却见那人脸上的皮肉蠕动起来,时急时缓,仿佛有虫子在脸皮下爬行,众人看得骇然变色!那人双目紧闭,巨大的痛苦让他不住哀嚎,双手在脸上不住抓挠,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迹。
顾白心软,想要过去安抚他,却见莫听雨抢先一步,袖中剑一闪,已将那人的喉咙割破,鲜血喷涌而出,那人抽搐了几下便死了。顾白惊道:“莫大哥,你……你怎么能杀了他……”
“反正救不活他,与其让他死得太难看,不如死得体面一点。”莫听雨擦掉剑上的血,神色淡淡的,声音却压得很低:“也能少受点折磨。”
等不及叶渐离的属下回来,几人即刻动身去常胜镖局。那镖局就在池州附近,叶渐离熟门熟路,几人快马加鞭很快来到目的地。天机山庄的下属将几人迎进去,边走边禀报消息:“庄主,宅子里没人。我们前前后后找了几遍,也没有打斗的痕迹。”
这就奇怪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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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暴雨好多……
第21章夜探天机
常胜镖局前后几进院落,傅清风等人察看许久,竟没看到一个活人。更奇怪的是,各个房屋的门窗俱全没有损坏,或虚掩着或敞开着,屋内的桌椅卧榻都端端正正,就连茶杯碗碟也都摆得整整齐齐,没有打斗的痕迹。
一个镖局,几十口人,除了横死在天机山庄的那个,都凭空消失了一般。莫听雨好奇心起,纵身跃上房顶,站在屋檐最高处四处眺望,仍没有发现异常,他摇头说道:“即便真有什么痕迹,这么几天的雨,只怕也都冲刷干净了。”
“什么味道,怪怪的。”顾白动了动鼻子,使劲嗅了几下。
几人循着味道来到厨房,锅碗盆灶都还在,案板上有一些果子蔬菜,都腐烂流着脏水,悬在梁上的几块肉臭烘烘的生了蛆虫,一大堆蛆虫附在肉块上攒动着,有一些落在地上到处乱爬,看得人忍不住作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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