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并肩走在街上,一时无话。眼看孙府就在前面,孙青青忽然放慢了脚步,自顾自地说道:“我听我爹说了阎罗草的事,傅大哥想必要去池州,你会和他一起去吧?他的伤还要休养几日,你,你还会来看我吗?”
莫听雨闻言一怔,下意识地摇了摇头:“我习惯了花天酒地,喜欢喝酒听曲,也喜欢欣赏美人,药王居古板老套,臭规矩又多,我不喜欢这里。”他只想赶紧了了这趟差事,走了几步不见她跟上来,只得停下脚步。
孙青青脸色不好,抿着嘴:“可我有东西要送给你。”
莫听雨见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,不觉有点心软,想到自己也曾希望有人惦念,遂笑道:“不知道你要送我什么?说起来医毒不分家,索性送我点毒药,此去池州也可傍身。”
“我家世代行医,哪里会有毒药。”孙青青噗嗤一笑,轻轻说道:“改日我替你们送行,你自然就知道我要送什么。”她生怕莫听雨反悔似的,红着脸向他摆了摆手,紧走几步进了家门。
傅清风依旧每天喝药换药,伤口渐渐愈合,莫听雨老实本分地照顾他,既没有喝酒听曲也没有找女人,倒让顾白对他越来越好奇。又熬过了七八天,邱慕青等人并未寻来,但傅清风已沉不住气,他恨不得一步跨到池州。
莫听雨依约向孙青青告别,孙青青递了一个药瓶给他,又拿出一幅画:“这画你且收着,出了扬州城再看。这药名叫断魂,类似迷香却无需点燃,一旦吸入口鼻,便会让人手脚无力。若无解药,七日后才可恢复,不会伤人性命。”
眼见他收好药瓶,孙青青又说道:“昨日我听见爷爷和爹爹争论,似乎提到了什么蛊毒,好像牵扯到什么九阁,说不定与柳大侠的死有关。”
“那九龙阁是什么地方?”傅清风急忙问道。
“好像是西北的一个门派,已沉寂多年。”孙青青说到这里,叹了一口气:“我二叔痴迷药物,是难得的奇才,若是他还在一定能帮你解开蛊毒之谜。”
莫听雨却笑道:“管它什么九龙阁还是十龙阁,它的老根既然在西北,咱们刚好去池州寻找阎罗草,顺道一探便知。”
三人辞别孙青青出了城,莫听雨打开那画一看,果然是他的画像:一袭白衣一柄竹笛,酒杯停在嘴边,英俊不凡神态潇洒。傅清风见状笑道:“孙姑娘看似柔弱,却有江湖儿女的豪情气魄。”
莫听雨看了一阵,动手把画撕成碎片,一下接着一下,慢悠悠的,一脸的不介意。顾白忙说:“那是人家姑娘送给你的,你怎能这样糟践它。”
“送给我就是我的东西,我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。”莫听雨随手一扬,纸片四处翻飞,像秋天的落叶一样,他看都不看一眼,拍马疾驰而去。顾白气呼呼地瞪着他,傅清风示意不要再问,遂骑马跟在后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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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放假咯……
第10章风雨同舟
转眼过了十几天,三人早已踏入西北境地。西北与江南不同,气候干燥得很,土沙多而流水少,越往西走树木也愈发稀少。眼下到了夏季,太阳火辣辣的几乎要把人体内的水分榨干,马儿跑得气喘吁吁,随手在马腹上一摸就是一把汗水。
傅清风说道:“今天太热了,得找个阴凉处歇歇脚,再走下去马都跑不动了。”莫听雨点了点头,他用纱布遮了脸看不见表情,额头上汗涔涔的粘着几缕头发。
眼看不远处有一片树林,待到走近一瞧,几棵大树下有一个茅草棚子,摆着几张桌椅,零零散散坐着食客,是个简陋的茶水铺子,旁边的灶台上有一口大铁锅,正咕噜咕噜地煮着茶。店主是对中年夫妇,老实巴交的汉子负责担水烧火,老板娘则张罗碗筷招呼客人。
三人将马拴在旁边的树上,挑了张桌子坐下,莫听雨见铺子还算干净,就要了壶茶和吃食,又嘱咐老板帮忙喂马。顾白又累又渴又热的,嗓子冒烟了似的,舀了一瓢凉水就往嘴里灌,那老板娘赶忙制止他:“小伙子,你的身子热得很,须得喝热水才行,一顿凉水灌下去好比冷水浇在热锅上,岂不伤了身体。”
顾白悻悻地回来,莫听雨噗嗤一笑,讥讽道:“闯荡江湖本来就是刀口上舔血,还怕喝几口凉水么!”这一路的风吹日晒,傅清风和顾白都晒黑了一层,唯独他皮肤白皙没什么变化。
“话虽如此,到底还是养着点好。”老板娘利索地收拾碗碟,说话间端上茶水和几样糕点,满满摆了一桌子:“我们这铺子小,只烧茶水,点心是现成做好的,都是在集市上买的。”
莫听雨拈了一块糕尝了尝,只觉得入口粗粝又太甜太腻,再不肯多吃一口。傅清风见顾白吃得香甜,又见莫听雨只是埋头喝茶,暗想他大概养尊处优的胃口刁钻,吃不惯粗茶淡饭。
一壶茶很快见了底,老板娘过来续水,傅清风问道:“距离池州城还有多远?”
“再过十几里就是黄沙镇,过了镇子再走四五十里就是池州了。”老板娘说完顿了顿,又说道:“几位听口音不像本地人,莫非也镇上请来的助拳?”
顾白有点小孩子心性,闻言好奇心起:“镇子有什么事需要人助拳?”
“黄沙镇近来热闹得很,听说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强盗,不但偷盗金银还抢了不少女子,镇上请了不少武林高手,人来人往的,至今未能擒住他。”说话间又来了客人,老板娘赶忙过去招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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