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斐“嗯”一声,当做回应桑北弥的话。他撑开一把竹青色的伞,长而有力的腿迈起大步走了。
桑北弥问:“将军不喝酒去哪儿啊?!”
白宣眯眼。
桑北弥请白宣喝酒,白宣摇头:“清早饮酒伤身,你注意点。”
桑北弥嘿嘿一笑,望着将军不知道往哪儿去的劲黑身影,咋咋舌:“俺咋看将军的伞文绉绉的,将军从前不用这种文绉绉的伞啊。”
白宣:“睹物思人。”
桑北弥撇开将士,叫了两名副史过来让他们看着,自己跟在将军身后。
跟了一路,桑北弥惊讶地发现将军居然来了后勤方,看那圈养起来的,成千上万只的牝鸡。
白宣也过来了,望着已经下了几波蛋的牝鸡,说道:“饲养牝鸡还是当初许公子给的意见,牝鸡生养的速度很快,将士们每日分得二个水煮蛋,等牝鸡下的蛋再多些,还能多分点。”
桑北弥恍然大悟。
“所以将军看的不是牝鸡,而是公子啊。”
白宣:“……你这话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。”
年前,重斐去了一趟燕都,入宫陪皇帝吃饭。
皇帝本来想叫重斐留在宫里过年,可重斐嫌烦。
他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,上至皇帝,下至满朝大臣,谁都有给他说亲的念头,不成正亲,纳几房美妾也行啊。
轻歌曼舞,着了紫金华服的重斐满脸肃杀,蓝眸冷漠,一句“勾答人不逐,大丈夫何以为家”结束了众人说亲的想法。
皇帝忽然开口:“琢然,我听闻军中兵力大涨,是与你关系交好的一位友人相助?”
重斐掀了掀眼皮,岿然不动。
皇帝笑笑:“祁国急缺用人之际,不该埋没贤才啊。”
重斐皱眉。
他几次允许林秀官职许林秀都不要,真给皇帝赐他个一官半职,还不如放在身边来得自由。
重斐道:“此事不劳陛下操心,臣会亲自处理。”
皇帝笑了笑:“也好。”
又想,那位许公子对琢然想来有些特殊,竟叫琢然起了维护的心思。
年前几日,许林秀回到绍城。
邑县制糖厂的工作暂时稳定后他就回来了,许廉今年要在邑县忙着糖厂一事,他回来陪李昭晚过年。
绍城小雨纷纷,他刚入城,看见街边摆置的面摊,望着冒热气的锅,无端觉得饿。
于是许林秀下了马车,浑身裹着毛绒绒的貂衣,满身华贵,却神情闲定地坐在摊子前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。
许林秀拂起落在脸颊的发安静吃面,偶有几丝雨飘至耳畔,他轻轻擦拭,唇抿了几口汤,热得润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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