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唐釉抱着一大堆花不知所措,这些花被剪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存活的可能性,现在只是慢性死亡。但这不妨碍它们很好看,唐釉想了想,把花一支一支地拿出来,放进房间里的每一个瓶子。
……
沈寂宵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情景,房间里零零碎碎地掉了一地花瓣叶片,小水母埋在一堆花里,不知所措。
“哪儿来的花?”他问。
“楼上的人送的。”小水母头顶站着几片粉粉白白的花瓣,“很漂亮,他人真好。”
“……”沈寂宵的表情有片刻的扭曲,“他人很好吗?”
唐釉看着小沈,感觉小沈肚子里一汪黑水,精神力嗖嗖地往外冒怨气。
沈寂宵:“这家客栈是他开的,听说我过来,收了十枚金币,还要了些寻回来的失传魔法。”
唐釉想了想:“可你还是过来住了。”
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,他觉得沈寂宵没有那么讨厌那位青年。
他在散落的花儿挑了挑,选了支最好的放在沈寂宵手心,自己嗅嗅手指,闻到了残留下来的香气。
“要出门逛逛吗?”沈寂宵问,“最近几日是花神节,按传统,居民会在河里放上自己叠的花灯,祈愿今年的运势。”
唐釉当然答应。
和昨夜迷迷糊糊被抱回来不一样,这回唐釉清醒着上船,才发现小木船窄而长,踩上去就晃得厉害。他现在反而没有醉的时候大胆了,刚上去,就窝在船头装死——小水母至今仍旧没能驯服自己的四肢。
沈寂宵站在另一头,拿起船桨。
“诶……”唐釉缩成一团,“你会划船?”
沈寂宵:“会一点。”
事实上,在东域这样亲海、多河的地方,很少有人不会水,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,总得学一学游泳和划船。当然会游泳并不能代表他能用尾巴游泳——他也算鱼初步驯服尾巴的珍贵记录。
正因如此,他遇到了小水母。
他在船头一撑,小船便晃悠着滑出去了。
唐釉抱着膝盖,看小沈握着船桨,左一下右一下,十分轻松地控住了船的晃动。船中间有个小棚,弯腰穿过去就能到沈寂宵那边,但唐釉不敢挪过去。他都快把自己叠成一片了,两条腿支在木头上,只留下脑袋转来转去。
像是害羞蜷起的白鸟。
太阳已然落山,河边的行人
逐渐多了起来,此时租船游乐至少得付半枚银币。沈寂宵撑着船过河,竟还有人掷了花过来问多少钱愿意载一程。
小沈主打一个充耳不闻,只管划船。
唐釉坐在船头,支着脑袋看他。
河畔垂落着花枝,开到颓靡的花偶尔被风吹散了,花瓣随着春风卷到空中,又落到他手边。
小水母壮着胆子去抓落花。
运气好,被他捡着朵完整的粉樱,放在手中揉碎了一吹,那些花瓣便被无形的精神力托着,落到沈寂宵脑袋上。
沈寂宵低头一看,发现小水母粲然一笑,说不出在笑什么,但总归是很高兴的。
于是他也高兴起来。
恰好船多起来,叫卖声一片。
“卖花咯——新鲜的花儿——()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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