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俭得了令,急匆匆地又下去了。
梁长宁等着张俭彻底走了之后,才偏头望着闵疏。
他看不出喜怒,但眼神微微暗沉,眉骨带着眉尾下沉,看着不像是高兴的样子。
闵疏知道他在想什么,立刻道:“不像是文沉下的手。”
“怎么说?”梁长宁收回目光,往后一靠,是个要耐心倾听的架势。
闵疏思量着,把含在唇齿间的筷子头吐出来,说:“文沉虽然想郑思死,但他决计不会放过这样能嫁祸王爷的机会。可文沉早上才说要改日再审,下午人就死得不明不白,这不是明摆着把锅往他自己头上扣吗?”
“更何况从下朝到现在,整整三个时辰,文沉竟然一点消息都没透露给我……”闵疏语气笃定:“他想拉王爷下水,必定会让我里应外合!”
梁长宁默不作声,过了会儿才说:“行了,仵作验尸怎么也得两个时辰,你躺着去吧……药喝了吗?”
闵疏知道他还是起疑了,也不敢再多言。话说到这里,梁长宁要是还没脑子,那他还不如早日谋求退路,投靠老师去。
梁长宁扬声对外:“来人!”
守在外室的丫鬟掀开帘子跪进来,福身问:“王爷何事吩咐?”
梁长宁扣了扣桌子,语气不悦:“药呢?”
这贴药按医嘱是要饭后即刻服用的,方才耽误了好半天,早就过了服药的时辰。
丫鬟愣了愣,反应过来,即刻道:“回王爷,闵大人这帖药已经吃了,今早上府医来请脉,说是病情缓和,该换方子了,如今这副新的药是一日一次,睡前用,搁在小厨房里,还没煎呢。”
梁长宁望了眼闵疏,问:“病情缓和?我怎么瞧着你还是一副病痨鬼的模样?”
闵疏微微一笑:“许是很久没下床走动,所以看着虚了些。”
梁长宁嗯了一声,点头说:“这话倒是对,我也觉得你虚得很。”
闵疏知道他又在说些不正经的东西,笑着假装听不懂。
梁长宁知道他一贯会装聋作哑,也不气恼:“我可没拘着你,只一条,出府报备。”
闵疏挂起乖巧的笑,看着他掀帘子走了,才小声嘀咕道:“……没拘着我,倒是别来折腾我啊。”
梁长宁人已经走远了,声音还能传过来:“本王听得见!”
闵疏立刻闭上嘴,又开始咬他的筷子头。
下午的时候出了太阳,丫鬟端着点心进来问:“今天天气好,闵大人要去花园逛逛吗?”
闵疏摇头,单手握着书卷,斜倚在床边道:“不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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