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换腺手术很成功,蔚然现在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】
【我们都很想您】
【天气转凉了,别总在沙发上睡着】
【听说任祺安前阵子又带人去剿了几个组织成员,家主,您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找上我们?】
【家主,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?】
【我很想您】
从早安到晚安,从大事定夺到繁杂琐碎,凌子夜不喜欢晾着别人,大多数时候都会回复,但即便不回复,他仍然一如既往。
不过一天晚上,鬼冢的人、潘纵月、乔斯钦发来的消息加加总总有几百条,他用没受伤的左手翻消息翻得手指都要起火时,任祺安打开了浴室门,凌子夜没来得及放下手机,只是下意识锁了屏。
任祺安想不出他有谁可联系的,似乎没有家人,也没听他说有什么朋友,想来想去,他可能真的只有自己。
凌子夜抬眼,看他披着睡袍去点了香,又走过来,半干的短发松散下来,看上去要更年轻一些,与几年前那个少年相比,样貌其实并没有多少改变,只是气质沉淀了,就显得成熟。
任祺安走向他时,目光也往往会锁在他身上,不会东张西望,像猛兽捕猎时的专心致志,即便凌子夜不过是个自投罗网的猎物,根本不屑从他手底下脱逃,他依然会盯死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任祺安没问他刚才在看什么,只是坐到床边,又拢住他,突然叫他:“凌子夜。”
他鲜少叫自己全名。凌子夜下意识紧绷起来:“怎么了…任先生…?”
“似乎从来没听过你说自己的事情。”
凌子夜表情有些僵硬:”我的事情…?”
“什么都可以。”任祺安说,“家人,朋友,大事,琐事,什么都可以,我想听。”
任祺安想了解他,可他愣怔许久,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他的身份是假的,履历是假的,只有对任祺安的喜欢是真的。
“不想说就算了。”任祺安理解他,换做是自己,也不愿一次又一次说起以前的事。
“我…”凌子夜抱着腿,突然开口,“我…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可怕。”
任祺安看着他,他又继续说:“但还是有一群不幸的人…为了活下去在努力生活。”
凌子夜最喜欢看着他们,每一个人,像荒漠里的树苗,要聚成绿洲。
也最害怕看着其中任何一个,被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。
“那你呢。”任祺安问。
说来说去,他好像还是在说别人的事,像个故事外的旁观者。
“你也是不幸的人之一么。”
“……我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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