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像她,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么出众,大太太就说过她,长了一副玲珑心肝,那是府里其他丫头比不了的。
丫头们上了茶,依次将果子摆上来,府里的丫鬟婆子诸内壸近人都恭立在一旁伺候。
侯爷夫人笑眯眯地和大太太说些家常,“我家里就一个女儿,早早地就嫁了人,不像你有这些女儿在身边,真是福气。”
大太太道:“要是夫人不嫌弃,就时常过来。您不知道子女多有子女多的麻烦,我平日里也是跟她们不少费心。”
侯爷夫人叹了口气,“你哪里知道要说我娘家也有不少门子亲戚,可都住的远,平时少有走动,我有了烦心事也指望不上他们,倒是亲家太太知我心。”
研华听到这话,心跳的异常快,如果蔡夫人这时候说起大姐儿膝下无子的事,这样的话,她的事就定了一半。
谁知道两个人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深叙。
大太太笑道:“府里请了戏班子来,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。”
侯爷夫人道:“说起来,我也有阵子没有看戏了,听说京畿又出了个名角。”
大太太笑:“可不就是他。”
大太太站起身引侯爷夫人进了东侧门往东院去。
研华、弘哥和容华刚要跟上去,在门前就被陈妈妈拦住了,陈妈妈笑道:“大爷和小姐们不着急。”
弘哥和容华停下了,倒是研华一脸的焦急,一面往前看,一面说:“母亲身边没有人陪着怎么行?”侯爷夫人和大太太谈话的声音越来越远,渐渐地她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陈妈妈忙赔笑,“六小姐放心,不会出岔子的。”
研华这才想到,大太太引开侯爷夫人,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们的谈话内容,只是她明知道她们说的那些是和她命运息息相关的,却又打探不到,她不禁攥紧了手。
她要怎么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,研华看了一眼容华,或者还有别的方法。
戏台子前排安排了两个座位。
侯爷夫人和大太太安坐,这才吩咐陈妈妈,“不用在跟前伺候,难得的好日子,你们也去乐呵乐呵。告诉大爷和两位小姐,有我陪着夫人,他们看累了就回去休息。”
陈妈妈将大太太的话向弘哥、研华、容华复述了一遍,就命人在稍远处摆了两桌,一桌伺候弘哥、研华、容华坐下,另一桌自己带着伺候大爷、小姐的丫鬟与侯爷夫人带来的婆子丫鬟坐在一起。
两场戏过后,弘哥带着丫鬟离开了,容华喝茶喝的稳,看戏看的津津有味。研华却已经在发脾气,“今天的这些果子还不如往日的。”
研华见容华没有什么反应,就拉起容华的手,体贴地说:“既然这里用不着我们,姐姐陪你到园子里转转。”
容华站起身来,看到陈妈妈看了过来,她假装没有看到。
大太太和侯爷夫人聊的正欢,婆子和丫鬟们也乐成了一片,容华环顾左右,现在的确是离开的好时机,就算是大太太和侯爷夫人的谈话内容没有人能听到,总有其他渠道可以去探出些端倪。
侯爷夫人带来的那些婆子丫鬟,总有一个是嘴不严的。
容华看了眼侯爷夫人带来的钱妈妈,陈妈妈一直和她坐在一起说笑,陈妈妈今早戴在腕子上的玻璃翠镯子转眼之间已经不见了,想必是进了她的口袋。
只要投其所好,就能从她嘴里听到些什么,哪怕只有一丁点的线索,也能将整件事串起来。
侯爷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和陶府走动这样勤。
再想想,这两年陶府没少办喜事,难道是……容华看一眼身边的研华,打扮的明人,生怕别人抢走她的风光。
容华不禁微微一笑。研华未免将事想得太简单容易了些,华丽的上场,未必就能博得满场彩。
研华胸有成竹,脚步异常的轻快,她往前面走,容华在后面跟。
过了个月洞门,容华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院子外种着两棵红枫,知道是老太太的住所,陶家老太太早几年就得了一个怪病,最怕嘈杂吵闹,于是就在园子里寻了个最清净了处建了这院子。
老太太早就不问家中之事,府里事无巨细全都交给了大太太打理,只有在重大场合时才算露上一面,平日里也不愿让人打扰,连晚辈的晨昏定省都免了。
容华不过是个外府养的,族谱上也还没有填她的名字,大太太也就没有让她去见一见老太太。
容华记得早先她在府里的时候,老太太的病还不这么严重,三年前修这院子不过是用做老太太偶尔闲住,谁知道老太太这一搬进去,就再没能搬出来。
老太太没为陶家生下一男半女,父亲陶正安是庶出的长子,寄在老太太名下,后来作为嫡长子继承了家业,陶正安对陶老太太的孝名远播,直到三年前陶正安擢升之后,家业渐大,其他的两个兄弟也再不能和他相比,这母慈子孝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,偶尔做做样子,不过是怕外人闲话。这就是正室太太和过继的儿子之间微妙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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