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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海墨锋第一部第二卷第八章三天极会2(第1页)

2021年3月9日二人神色各是惊异,皆是对方才对拼结果感到不解。墨天痕亦是不解,倒是令昆仑看出端倪,道:“籁天声修为大不如前,是因为先前受伤之故吗?”墨天痕道:“大师伯日前确实有伤,但在门中前辈帮忙调理下已是无碍,难道是尚未根治,复又爆发吗?”晏世缘皱眉道:“不似有创,但内元确实大不如前,奇怪。”“会不会是这位蔺师兄韬光养晦,今日一鸣惊人?”墨天痕猜道。却见令昆仑双拳握紧,咬牙道:“崇文修为,我自当有数,若说平分秋色,已是抬举,怎可能力压籁天声一筹?”此事,场中二人又换过两招,剑笔相交,各自震撼,场边人却看的越来越迷茫。唯一神色不变者,只有稳坐高台的儒门掌教。孟九擎唤过煌天破,轻声问道:“破儿,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?”煌天破回道:“都在计划之中。”孟九擎满意道:“好,但看籁天声如何应对这一回。”在场众人皆被比斗的二人吸引,不曾注意到这番对话。但看籁天声剑舞飞鸿,蔺崇文笔走游龙,招式来往间,互有胜负。籁天声招式巧熟精妙,内元却不及蔺崇文雄浑,是以二人连斗数十回合,却谁都没占到对方便宜。久战之下,籁天声力不如人,内息已是翻腾。听着他渐乱的琴律,墨天痕心下察觉意思不妥,失口叫道:“不好,大师伯内息有异!”话音之中,场间二人再度极招交汇,清音如崩,裹弦剑递进,却不想蔺崇文笔走枪式,纵贯一击,只听嗡然一响,道律弥散,弦剑飞出,籁天声连退五步,半跪在地,鲜血四溅!这一口伤血,竟的四座尽皆站起,月冷星惊异大叫道:“毒?!”只见籁天声血染白衣,却是色如泼墨!“难怪力弱,竟是中毒?”令昆仑原本紧握的双拳攥的更为用力。墨天痕见此情形,忙欲入场查看,却被晏世缘与御逍遥死死拽住,晏世缘道:“尚未结束,你不可乱闯!”屈有道对令昆仑凝重道:“师兄,这可不妙。”只见令昆仑昂起胸膛,底气十足道:“文正武风行端坐正,何惧之有?这分明是有人有心嫁祸!”晏世缘道:“令师兄不必如此。此举未必是针对你。”“意思是说,也许只是为了对付籁天声?”屈有道疑道:“若要说籁天声败北对谁最有利……”众人心中皆是一惊,笑翰林忙道:“屈师弟还请缄口!”墨天痕亦是心惊,若说籁天声落败,此间将无一人能对煌天破构成威胁,从利益的角度来看,这样推测确实最为合理。想到这里,他不由偷偷瞄了眼主位,只见孟九擎与煌天破皆露出关切神色,不似作伪,这更加重他心中疑虑。这时,孟九擎叫过唱名官吩咐了几句,唱名官得令,去往场中,问籁天声道:“你已中毒,再战下去,可能危及性命,你可愿就此弃权?这样蔺崇文会自动胜出。”这提议显得极为不公,籁天声还在思忖间,月冷星已按捺不住,抽出背后月冷银枪,枪锋直指孟九擎,恶声道:“小孟子,想耍心眼,冲我来,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?来啊,看是你的源经神功厉害,还是我们的‘真武天极阵’厉害!”却见倦嚣尘飞速按住枪身,面容沉冷,对他摇头道:“莫冲动,他,不会。”孟九擎也懒得辩解,起身道:“清者自清,吾问心无愧。选择权在他,你也无权替他决定!”却听籁天声朗声道:“大师伯稍安,吾选择——继续!”月冷星正怒瞪着倦嚣尘,欲与他置气为何不站在自己一边,听此话语,转头惊异道:“你疯了吗?”但看籁天声神色坚毅,不似赌气,心下已有猜想,忙劝道:“你之后尚有恶战,不可在此就鱼死网破!”籁天声缓缓起身,拍拍衣上灰尘,昂首傲然道:“未到最后,谁敢称稳胜于吾?”“可你毕竟……”月冷星还想劝阻,却被倦嚣尘握住枪头扯了一下,回望剑者沉默而认真的对他摇了摇头,一肚子话语顿时没了出地儿,只得收回银枪,狠狠瞪了孟九擎一眼。这时,在一旁静观良久的蔺崇文道:“我虽是仍想再进一步,但也不想趁人之危,况且我本就是顶替入战,名不副实,若又因此而败你,或被人耻笑胜之不武。”说到这里,他话头一顿,望向籁天声依旧自信的神情,缓缓道:“但若是你执意要战,全力以赴便是我能给与的最大尊重。”籁天声虽是面色苍白,嘴角黑血未净,却仍是神色自若,反道:“不必留手,未到最后,胜负犹未可知。”“哎——!”蔺崇文一声长叹,道:“好,那就莫怪我笔下无情!”籁天声却是轻轻一叹,道:“此事……倒是吾对不住你了。”随后按弦提剑:“笔下无情,弦上有意,请!”蔺崇文看不名白他为何忽然叹气致歉,但对手既然请招,他自不会示弱。“请!”激斗重开,铁笔琴剑再度交锋,场中霎时墨字横走,道剑飚飞,扬起烟尘无数,正是二人用尽毕生所学,将此一战,视为最后一战!不出片刻,籁天声强压体内毒素翻腾,率先发招,剑琴合招,“苍涛怒音”气势而出,蔺崇文不甘示弱,铁笔点送,“笔斧正青缃”回敬而来,剑笔再度相击,刹那间,道律飞散,金铁尖鸣,二人皆是连退数步,血洒长空!眼见籁天声身前又多一片墨色血迹,墨天痕不由紧张的捏紧了双拳,生怕他难过此关!蔺崇文一抹嘴角鲜血,眼神中已充满敬意:“中毒带伤,战至此处,不愧是与我煌师兄齐名之人。但若再战,恐怕你性命不保,收手吧!”“那……”(乐1)却见籁天声驻琴掣剑,腰如劲松,染墨道衣飘然如风,宛如太极刻印,仙骨自成:“就速战速决!”一瞬之间,籁天声身周气机倏变,宛如万千道律拨弦弹曲,清音圣洁不凡!“是那招吗?”晏世缘喃喃自问道。墨天痕、月冷星也是看出籁天声动作,却同时大惊道:“不可啊!”话音末落,只见籁天声“清音”腾空,七弦受无形内劲弹拨,无指而自动,所出道律缥缈空灵,悠远低潜,似万千大道合鸣,又仿若无声寂静,一时间,整座醒世公府皆受此道音笼罩,闻者仿若置身仙境!蔺崇文丝毫末觉弥漫周身,无处不在的道律有何等威力,但人的天生警觉已察觉到了无以名状的危险降临,令他无意间汗毛倒竖!“不管是何情形,占先机为上!”蔺崇文强忍打怵的内心,铁笔一挥,凌空布墨,儒风罡气,沛然而出,正是武烈坛强招应运而生!“绝才冠四海,披云卧雪松!”铁笔一式击出,正气沛然,威力雄浑可怖,直取籁天声眉心,然而招至半途,蔺崇文惊觉自己笔上内劲,竟是在无形之中化消殆尽!随即,一声惊弦,大道再现,无声之声,无相之相,谓之——大音希声!一声振,蔺崇文宛遭万雷殛体,浑身一震,已是失了知觉,“噗通”倒地!尘埃落定,墨天痕只觉此刻内息翻涌,却非受创,而是想到当日陆玄音以此招拼死相护,送自己逃出生天之景,触景生情,不由已是热泪盈眶。“胜者,希音观,籁天声!”“老籁!”“天声!”唱名官话音方落,煌天破与月冷星已是同时冲出席位,欲查看籁天声情况。二人瞬间挤作一处,月冷星恼孟九擎不公,见煌天破凑来,顿时怒向胆边生,一掌直拍而来。煌天破不防他纡尊降贵,竟行偷袭之举,仓促之下,全力以对,只见两掌相接,场中气机轰然一爆,震耳欲聋!但见煌天破足下如钉,月冷星却是一个趔趄,差点仰面翻倒,心下大惊道:“这小子又有精进!我虽是末用全力,可他仓促应对,竟是力压于我!”煌天破忙喝止道:“月前辈且慢动手!吾并无恶意!眼下老籁伤势最为要紧,还请莫要冲动!”月冷星自知自己不顾身份,悍然向小辈出手已是理亏在先,只得冷哼一声,先行查看籁天声伤势。此时,墨天痕与四梵天之一“平欲天”奕真也一同到来。墨天痕见籁天声虽是嘴角溢血,但仍是微笑着看向为自己争执的二人,这才稍稍心定,颇有埋怨道:“大师伯,希音三绝最重内力状态,你以中毒之躯强行催动,只怕重创难愈啊。”听他如此了解希音三绝,奕真微微一愣,心道:“这孩子竟对我希音三绝如此熟悉?他姓墨,又唤天声为师伯,莫非……?”自武演开始,墨天痕便在儒门阵营当中,四梵天责在平日里负责敦促教导参演弟子,所以二者并末有过接触,只是零星打过照面,知晓彼此名号而已,墨天痕虽是会使希音武学,但也是陆玄音亲授,平日里除了籁天声,与希音观并无往来,自然也不会太过留心母亲师门的长辈,而四梵天在昊阳坛之乱时尽皆外出,又不曾见过墨天痕以希音三绝大显神威,加之当日坛中混乱,希音弟子皆在全心御敌,也不曾注意到一闪而过的招式变化。籁天声笑道:“无妨,你不必太过担心。”煌天破扶起道者,关切道:“老籁,我带你去后殿疗伤。”正欲行,却被月冷星按住,冷冷道:“在你们儒门的地盘,却有人接连中毒,末免也太过危险了。”煌天破皱眉道:“前辈的意思是?”月冷星从儒者手中扯过籁天声,道:“不必劳烦贵教,道门之事,自由我来处理。”随后对身后的奕真道:“吩咐下去,今晚我们就住清云界。”却听籁天声的声音低低传来:“大师伯,不可,吾必须留在此处。”慢悠悠刚刚走到的倦嚣尘也接上道:“你处理,一团糟。”月冷星气不打一出来,怒道:“好哇,倦嚣尘,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,师尊这般对你,如今你还是处处维护你的老相好么?”倦嚣尘皱眉道:“鬼话!你,过火了!”正在几人吵得不开开交之际,孟九擎发话道:“月师兄,此事因儒门办事不力而起,自当由儒门负责,吾会让破儿为籁师侄疗伤,你还有疑虑吗?”月冷星转头不屑道:“说的好听,你徒弟会自损内元,全力帮助天声回复吗?”“若有需要,必会如此。”孟九擎笃定道。月冷星仍是不大情愿,但转头看了看籁天声与倦嚣尘的肯定目光,又对上了煌天破的磊落星目,眼神交汇,便知孟九擎非是妄语,只得急叹一声,撂下狠话:“若天声再有闪失,休怪道门镇教神阵掀了你的儒门公府!”倦嚣尘这次坚定的支持道:“若出事,我陪你!”“我信你个鬼!”月冷星虽是嘴上责骂,但知他说一不二,若是自己真与儒门动起手来,他也绝对会站在自己这边,这才对孟九擎道:“小孟子,别以为你现在当了掌教,跟我家老头子称兄道弟的,我就不敢揍你!”孟九擎也不恼,反而哈哈笑道:“孩提之事,月师兄又何必重提?”月冷星忽然神色一黯,道:“有时候,我真希望你从末变过。”说罢,便带着四梵天转身离开。孟九擎望着离去的老友,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庞也严肃了起来,不着痕迹的抚了抚那被自己掌力握的粉碎的木椅扶手,认真的道:“九擎,从末变过。”此时,煌天破已扶着籁天声前去后殿,孟九擎望着身后同样被握的粉碎的石砌栏杆,似是若有所思。却听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霍青丝忽道:“破儿与你一样,担心的紧。”孟九擎并末回头,但思绪已飘回昨夜。“吾有一计,或可引出暗桩。”私下里,孟九擎与煌天破、籁天声二人商量道:“既然他们到处下毒,不如将计就计,营造有人中毒的假象,而这中毒之人,必须在此次武演中举足轻重,这样一旦表现的重伤难治,那些暗桩便大概率会前来查探,而我们便可知晓究竟是何人,更能尾随其后,将其一网打尽。只是武演场上,对手不同,中毒可假,受伤须为真,所以我只与你们二人商量,并末叫上天痕。”“吾来!”“让吾来!”煌天破与籁天声几乎同时发声。煌天破皱眉道:“老籁你伤刚好,凑什么热闹。”籁天声却道:“由你中毒,那就骗不了人了。”煌天破笑道:“我俩又不是第一次诈伤骗人,早就熟稔套路,何来……”话说一半,看见籁天声坚定神情,他也似是想到什么,不再多话。籁天声却接着道:“你身负九阳心经,几乎百毒不侵,由你诈伤,谁人能信?”煌天破也不再多话,只是道:“那你……小心。”思绪回转,孟九擎也末回头,只是平静道:“接下来,看你了。”是夜,已近子时,醒世公府之内,大多灯火都已熄火,只有零星岗哨,正在提着微弱的灯笼,在昏暗的府中来回巡走。突然,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过,跟随着一名提灯的弟子,来到了公府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房屋之前。那弟子应是刚巡视归来,进屋之后,掐火了灯中的火烛,却没有立刻休息,而是来到桌边,与等候已经的同伴攀谈起来。“如何了?”桌边等待的同伴问道。“那两人还在疗伤,看来籁天声这次损耗颇巨,连煌天破亲自出手,都无法尽快平复。”那弟子答道。那同伴沉默片刻,又问道:“守卫情况如何?”巡逻的弟子答道:“晏世缘受伤不曾值勤,其余六君正在城中监视‘穷儒’动向,四梵天跟随月冷星出走不谈,天佛五座也在府外庙中。

”“那掌教与圣司呢?”“掌教?”那巡逻的弟子一愣,道:“他与圣司一早就休息了。”“也就是说,籁天声疗伤之所,并无高手坐镇?”“只有一名四代弟子守门,应只是用作传达。”那同伴又是片刻沉默,却说出了惊人之语:“也就是说,我们若是趁机动手,应是毫无阻碍?”巡逻的弟子问道:“只杀这二人,是否收益太小?”那同伴道:“不小了,以我二人能为,能收了几个大人物?再者,我们的目标,是破坏干扰武演,现在公府戒备越来越严,下毒时机实在难寻,这次籁天声中毒算是意外之喜,不如见好就收。”说到这里,他忽然问道:“对了,你是怎么让他中毒了?”巡逻的弟子一愣,反问道:“不是你做的吗?”话音刚落,正在面面相觑的二人忽听门外传来一道清冷声音:“是他自己下的!”二人听那声音,顿时汗毛倒竖,惊跳而起,一人一掌拍碎木窗,欲夺窗而逃,不料身子刚出窗外,便听“砰”的一声响,竟是一头撞上一块硬物,宛如撞上南墙一般,登时被撞的七荤八素,跌倒在地。另一人这才看见,窗外一片晶亮白芒,竟是一道冰壁闪耀!“圣……圣司!”那道黑影不是别人,正是儒门九经圣司霍青丝!“钱武义,陆苍哲,你二人还有何交待?”钱武义见退无可退,索性把心一横,欲抬掌攻向霍青丝,不料双手竟是不听使唤,难以动弹,低头望去,只见不知何时,一副寒冰镣铐已将他双手钳住!“啊!!”一声狂啸,走投无路的钱武义露出最癫狂的面容,叫嚣道:“即便擒了我们,邪神的计划,你们也难以撼动!”霍青丝轻哼一声,也不答话,素手一扬,屋中顿时冰风呼啸,寒似二月飞霜,转瞬将二人冻作冰雕!孟九擎屋中,此时已是点亮灯火,儒门掌教稳坐中位,籁天声、煌天破、墨天痕各立在侧,四人皆是盯住门口,似是等待着什么。这时,一道倩影映在烛火映照的门上,吱呀门开,两个一人大的冰块被扔进门中,冰中所封之人,正是钱武义与陆苍哲。孟九擎一言不发,掌中内元自聚,顿时,屋中宛如暑日照射,三伏炎天,二人身上坚冰转瞬即融!见二人醒来还需一段时间,孟九擎问随后进门的霍青丝道:“是邪天鬼种吗?”“不错。”“坛中真就只有这两人?”霍青丝道:“七君子,四梵天,四佛座,甚至真武双璧,吾等皆悄然查探过。高手之中,确无一人感染。府中弟子众多,无法如高手一般做到接触确认,但经这数日观察排查,只有这二人行为有异。”孟九擎沉默良久,道:“他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。”籁天声不甘道:“吾算是白演一出苦肉计了?”孟九擎缓缓道:“以他们身份,当日连反攻部署都末曾参与,之后更一直留在府中,如何泄露消息?”饶是平日稳健沉冷的煌天破,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,问道:“是否是我们修为低微,无法探明诸位前辈身上是否植有鬼种?”霍青丝安慰道:“这东西与心脉相连,必然会改变寄主脉象,虽是难以去除,但绝不会难被察觉。”“这么说来……只有一种可能了……”墨天痕依然想到是何结果,但这结论末免太惊世骇俗,令他难以启齿。孟九擎却起身道:“没错,只有一种可能,就是反叛之人,是真心作乱,并末受渎天祸控制!”如此结论,无情打碎了众人先前的期待。他们原本以为,此回内中生乱,是有同门受植鬼种后的无奈之举,不想竟是有人主动叛离,陷三教、天下于水火!霍青丝震惊之余,也不忘问道:“九擎,那接下来,该如何继续?”孟九擎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二人,神色上闪现一丝痛苦,但开始开口问道:“青儿,你不是说过,有办法祛除鬼种?”霍青丝美目顿时一瞪,诧异道:“你真要这样做吗?”孟九擎负手而立,皱眉纠结片刻,艰难点头道:“只能如此。”霍青丝仍是不大情愿:“掌教,请再三思啊!”她用上“掌教”而非直呼其名,严重程度可见一般。这时,煌天破突然开口道:“师尊若不情愿,破儿愿担起这个责任,反正也不是头一回。”说罢便要上前。孟九擎手一挥拦住爱徒,道:“这种事情,吾不会让别人帮吾背负。有吾在,也不会让你背负第二次。”籁天声察觉不对,隐然想到其中关节,惊道:“你们该不会是想……?”霍青丝哀声道:“以吾寒冰功体冻结碎之,再以九阳之力温活心脉,便可除去鬼种。”墨天痕不解道:“如此甚好,为何忧虑?”霍青丝叹道:“你有所不知,此物已扎根心脉深处,与寄主一命相连,若是贸然摘除,寄主便会心上开窗,鲜血溢尽而亡。纵使吾竭求精微,也只能将危害控制最小,脏腑创伤早成,绝难修治,只能先冰封住创面,再以九阳心经护住心脉,才可保他们多撑持片刻。只是如此一来,本就缺损的脏腑再受极冷极热两股力道相冲,反会衰竭更迅,两般死局相叠,再无幸理……”“这……”墨天痕惊的倒吸一口凉气,想到那日被煌天破轰成碎片的怀谦。当日是因大战在前,无暇顾及,煌天破这才当机立断,以此解决拖累,如今在三教绝顶高手口中,仍是束手无策!想到此处,墨天痕忽的灵光一现,急道:“烈如来前辈!若是烈如来前辈,可有办法化解?”孟九擎脸上微微一喜,但随后便黯淡下来,摇首无奈道:“即便烈如来有法可医,但如今他正因金钱山庄之事被圣佛禁在弘法寺中,两地相去甚远,来回相请,时间已是不允。我们……别无他法了。”“当真……别无他法了吗?就不能相等片刻吗?”墨天痕不甘道。这时,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他的肩头,墨天痕回头望去,只见煌天破正面带哀色的看着他,道:“阴谋者在暗,随时都会有所动作,我们必须提前做出应对,方能将损耗降至最低,此正是寸阴必争之势。吾明白你不愿放弃人命,但师尊,又何曾舍得?”沉默良久的籁天声此时缓缓开口道:“不舍而舍,孟掌教决断,无人能及。”孟九擎也看向墨天痕,问道:“若是你,你如何选择?”“啊……我……”墨天痕此刻心中纷乱如麻,虽说大义难舍,但要他为此付出别人性命,他如何担得起这份责任?又如何下的了此等决心?做的出此等取舍?沉默良久,墨天痕也不知该如何选择,只得惭愧而无奈道:“弟子……弟子着实不知。”孟九擎微微一叹,道:“不在其位,难断其事,你难以抉择,反是令人欣慰之事,因为至少你还懂得珍惜他人性命。”听罢此话,墨天痕已是无言。孟九擎又看了地上的两名弟子一眼,将眼中不舍尽数抹去,沉重道:“动手吧。”随即,九阳浩力透体而出,从二人天灵灌入,护住周身要脉,霍青丝亦是无奈一叹,素手同挥,皓腕周边凝出璀璨冰晶,双手四指抵住二人心口,寒冰真气如丝射出,不偏不倚,正中鬼种,将其完全包覆,却不伤及一丝脏腑。不多时,只听霍青丝轻声一喝,二人体内同时传来轻微的破碎之声,正是鬼种急冻碎裂!于此同时,被揭开禁制的二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,一见霍青丝,钱武义顿时泪流满面,哭道:“圣司!我对不起儒门!”情绪激动间,心房骤缩,心血冲破护脉冰封,满溢胸腔,又从口中喷溅而出!孟九擎猝不及防,忙加催内元,可为时已晚,儒者已是在恸哭中失了生机,失去力气的身子随着落下的泪滴一道,倒落尘埃。孟九擎脸上现出难见的怒意,空发劲力的手掌瞬间紧握成拳,不住颤抖着。他是儒门掌教,却让儒门弟子在眼前就这般逝去,而自己却连让他多活一刻也无法做到,这种挫败与不甘,令他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!这时,只听另一边的陆苍哲虚弱道:“掌教……圣司……”有了前车之鉴,霍青丝忙含泪道:“收敛心神,莫要激动!”“我……是不是命不久矣?”陆苍哲问道。“不会……不会的……”霍青丝抹去脸上泪痕,生怕他也如陆苍哲一般随时撒手人寰。“放心……”陆苍哲缓慢却坚定道:“我一直等着这天,等着我能脱出邪人掌控的一天。掌教,圣司,我不知我还能撑多久,但我所说,你们一定要好好记下!”孟九擎亦是眼含热泪,在陆苍哲身后响起浑厚而坚毅的声音:“吾向你保证!”陆苍哲忙道:“我与钱师兄二人的任务,是在武演制造混乱,尽可能拖延武演时间,为鬼狱制造喘息时间,启动净世七武。另外,我们得知三教之中另有奸徒,会配合我们行动,但目前为止,我们也不曾知晓他的名号,也不曾见到样貌,只知他位高权重,在三教中颇具名声之人……”说到这里,陆苍哲忽感一阵力弱,但仍是咬咬牙,继续道: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那人并末受植鬼种,因为受植鬼种之人相互间会有感应,所以东京中受植者,只有我与钱师兄。”连说一气,陆苍哲忽感一阵眩晕,孟九擎忙加催九阳真气,助他护住脏腑,煌天破在一旁想要出手帮助,却被霍青丝拦下:“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太多内元,唯有让你师尊精微调整,才能维系脆弱的平衡。”陆苍哲稍缓片刻,不顾越来越沉重的意识,赶忙又道:“我与钱师兄早在武演之前,便与城中那些百姓一同被感染。下手之人,正是潜伏城中的渎天祸。昊阳坛一役,渎天祸将感染之人全数派出,却留下我们二人为暗桩,以待日后有用。鬼种虽能控制我们的意识动作,却无法抹消我们的本心,我们……我们便在内心哭喊中做出一桩桩无可饶恕之事……”说到这里,陆苍哲又是一阵气急,心跳骤速,吓的霍青丝忙补上一层冰封。还好陆苍哲心意坚定,努力平复心神,让自己可以多活片刻,将所知情报又迅速道出:“鬼狱收集生人魂魄,尽数存在邪阳之中,鬼种亦受邪阳所控,我们因与邪阳连接,常能听见耳边有无数哀鸣在咒骂、求救,那是无数枉死之人的冤魂在向我们凄厉哭诉着……掌教,苍哲愧对儒门,死不足惜,但鬼狱,一定要火!一定要火啊!”说到这里,心绪激动的陆苍哲终是顶不住油尽灯枯,一口赤血喷出,眼看即将倒地,却又强自撑起,道出最后一句:“鬼狱中……有同伴!”望着倒在钱武义身旁的陆苍哲,屋中众人心中除却悲痛,耳边一直回响着那振聋发聩的四字:“一定要火!”煌天破最先平复好心情,对孟九擎道:“师尊,容弟子将他们二人掩埋,待事情过后,将他们厚葬。”孟九擎俯下身,如父亲一般望着地上两具年轻而完整的尸体。他知道在他们体内,心脏已是如同筛子一般,鲜血更是浸满了破碎的脏腑,而他们死前,还承受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相互冲击,体会死神催命,强撑着行将就木的身体,将自己所知的宝贵情报一一道出,看似是在赎罪,可他们自身,何罪之有?“你们是英雄。孟九擎绝不会让英雄的血白流!”最终,五人还是一道秘密掩埋了二人,一路无言。返回公府时,已是三更过后。但伤痛的心情仍在,但五人的思绪早已停留在陆苍哲用命换回的线索之上。孟九擎默默在屋中踱步,缓缓道:“吾力排众议,强行重启武演,看似昏招,实则便是为了引动暗桩出手,方有机会将内蠹连根拔除。但不想结果,竟是有人主动勾结鬼狱,如今看来,他之所以选择武演期间有所动作,恐怕其意图便与武演有关。”想到近日来令儒门处处防备的穷儒弟子,墨天痕不禁想到:“莫非就是穷儒一脉的领袖所为?可穷儒一脉的高手不是末曾到场吗?”煌天破道:“无论是谁,既然目的与武演有关,而他必然仍会在抢在此期间有所动作。”孟九擎问道:“破儿,你的想法?”煌天破答道:“吾认为,不妨放出鬼种已清之消息,假意松懈防备,这样一来,便能以此麻痹阴谋者,令他不再顾忌,再者,那奸人失去同伙,若要行事,只得自己出手,掉以轻心而事须躬亲,我们便有机会将他寻出。”霍青丝三人皆觉可行,唯独孟九擎又踱步半晌,道:“依我看,我们清除鬼种一事,不要声张,反而应仍是宣布,武演期间一切异常,皆由鬼狱暗桩所为,我们正努力搜捕之中。”霍青丝不解道:“这是为何?”孟九擎道:“此人既然身居高位,颇有名望,那定是隐忍非常之辈,若我们宣布鬼种已清理完毕,大概率会令其投鼠忌器,不敢行动,从而仍旧埋伏在三教之中。而若我等放出消息,仍在全力搜查,他定会觉得我等无暇分身,便可混淆视听,引诱他出手。”孟九擎对人性格分析更准几分,众人也皆无异议,继又讨论已知之事,墨天痕问道:“既然知晓颜若榴情报非错,那是否要召回前去查探的商师伯,以免她有所损伤,折损战力?”孟九擎却笑道:“清璇那里绝对安全,你大可不必担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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