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魏时均乃护国将军府老将军的嫡幼子,文不成武不就,没能像他兄长那般继承父亲衣钵,只在工部一个不起眼的主事之位上浑水摸鱼。
可这份对修河一事写的满满当当,逻辑清晰的折子,竟是魏时均写的。
“魏家近日可有变故?”
元禄一顿,抬眸稍作沉思,挑拣着反常的事儿说:“旁的倒是没有,就是那魏主事,近日很是勤勉,常常去将军府向老将军请教政事儿。”
魏家兄弟早已分府别住,许是已有继承衣钵的魏小将军魏时栋,这魏时均反而被忽略放养,近一阵子,却频频出入将军府,难免叫人注意。
闻恕合起折子,捏着一角上下晃悠,轻轻拍打在桌案上,又问:“那是来了什么人?”
哪怕是魏老将军魏起平,也不过一届武夫,性子直爽,并非细腻之人。
这折子,总不是他教魏时均写的。
元禄叫他这么一问,眉头忽的一扬:“倒有一人,魏家府上新来的门客,上回翰林院的孔大人还同奴才说过一嘴,听说才十七的年纪,却颇有文采,名为…”
元禄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,“好似叫,宋长诀。”
文采…
闻恕低头复又将折子内容看了一遍,岂止文采,应是人才,可惜了。
元禄在一旁伺候茶点,眼见那小山一样堆积的折子空了一摞,他往窗外瞧了一眼,正犹豫着是否要提醒一声,埋头政务的人忽然合起手中的折子。
—
茗颂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,寝殿的门窗闭合,还放下了布帘,一片昏暗,全然不知现下是什么时辰。
她撑着浑身酸痛坐了起来,感觉身上空落落的,低头瞧了眼,不由闭了闭眼。
回想昨日,那绣着龙凤缠绕的亵衣生生被扯坏…
姑娘抿了抿唇,忍着委屈,动作缓慢的扶着床榻下来,双脚刚一着地,竟是站都站不住。
闻恕刚一推门进来便瞧见这么一幕,见她蹲在床榻旁,半天都没动静。
他眉头一蹙,抬脚过去,直至站到她面前,蹲在地上的人似是被吓着,慌张的抬起脸,那双泛红的眼睛猝不及防暴露在他面前。
委屈的,害怕的,无措的情绪,都能在她那双眼睛里看的分明。
付茗颂也没想他会忽然出现,吓的险些跌坐在地,抬着头一脸怔然的看着他。
一个垂眸一个抬头,就这么对视了好半响。
闻恕忽然弯腰,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,“哭什么?”
语气说不上好,甚至还有些清冷。
小姑娘定然是叫他吓到,包在眼里的两湾泪硬生生忍住不敢落下来,抬手一边擦去眼泪一边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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