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善柔把自己想象成嫌犯金荣。
我是金荣,皇后是我表姐,寿宁侯是我表哥,仗着两座大靠山,我酒后喜欢耍酒疯,打人掐人,连李阁老的独子我也敢打,每次都是被劝架的人隔开才罢手。
把伴宿的官妓折磨得半死不活是家常便饭,为此,我在青楼的名声很臭,接待我的官妓甚至不惜灌醉自己,用麻痹来忘记痛苦。
我就是这么一个烂人。
这一次,我听说李兆先也在芳草院——不对,一山不容二虎,昨晚老鸨吩咐过所有人,不得告诉他们对方也在这里,要不然又要打起来,砸了行院。
如果无人告知,我怎么知道李兆先在鸣鸾的房间呢?
可是如果有人无意透露了消息,被我知道了呢?这是有可能的。
好,那么继续,我偶然知道了李兆先在某个房间,我刻意等所有人睡着了,在五更三点之后悄悄去找李兆先,乘着他熟睡,痛痛快快把他打一顿?
或者趁着他光着身子,把他羞辱一顿?
我是个烂人,选什么,当然是又打又羞辱了。他爹李阁老真可恶,参我的表哥寿宁侯,还逼我姑奶奶从皇宫里搬出去!金家的姑奶奶在皇宫享受堪比太后的待遇,我们金家人脸上有光啊!
我找到了鸣鸾的房间,我很幸运,外头值夜的一个都没有!全都跑去睡觉了。
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没有人拦架,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打他了。
我长驱直入卧房,看到桌上的西瓜刀……不如拿着刀吓吓他?
嗯,吓得屁滚尿流才好呢,留下笑柄,以后见一次,借此羞辱他一次。
我拿着西瓜刀,打开蚊帐,里面有个人背对着侧睡着,我——
打住!
按照常理,里头应该睡着一男一女啊,或者一男两女,反正至少有个女人,现在里面只躺着一个人。此时五更三点已过,天微微亮,门窗紧闭,所以此时的光线非常昏暗,男女睡觉都是散着长发,安能知道睡觉的人是谁?
所以,我只可能是凑近过去,看清楚了睡者的相貌,确定是李兆先,我才——
打住!
我吓他、打他、羞辱他,他都没有反应,身体僵硬,这时候我应该发现不对头了啊!
继续,我发现他断气了,身上满是红绳的绑痕。
如果我想杀死他,他现在已经死了,天助我也,我何必挥刀乱砍他的脖子,给自己添麻烦?
如果我不想杀他,他死了,我就更不会拿着西瓜刀砍他脖子了!
所以,不管我想不想杀他,都不会拿着西瓜刀砍李兆先。
那么李兆先就不是我砍的,凶手另有其人。
等等,在什么样的情况下,我会用西瓜刀砍李兆先呢?
只有一个可能。
让我把时间在往前推一推,推到我发现李兆先侧卧在床上,我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,以为只是玩女人后太累,睡得沉。
我是个酒鬼、酒后下手狠毒的烂人、我恨李兆先,我巴不得他死,现在屋里只有我和他,我杀了他,没有人知道,没有人目击!
机会难得,所以我激情杀人!拿着西瓜刀砍向他的脖子,去死吧!
我得手了,我拿着西瓜刀跑出去,把血刀扔进睡莲缸,神仙也找不到,我回到卧房,雨燕飞燕两姐妹还醉酒未醒,我躺在她们中间装睡,沉浸在我为金家、为我表哥立了大功的喜悦里……
陆善柔在脑子里把嫌犯金荣的杀人过程反复推演了几遍,她睁开眼睛,把自己代入凶手,模拟杀人的过程说了一遍,“……唯有金荣误以为李兆先那时候还活着,他临时起意用西瓜刀激情杀人才能说的过去。否则,逻辑不通,凶手另有其人,我们需要重新审一遍其余嫌犯。”
魏崔城赞道:“陆宜人推演缜密,佩服佩服,我觉得金荣就是这样干的,他现在不招,就是笃定我们没有目击证人,我——”
“呜呜呜!”陶朱大呼:陆宜人已经想通了,你为什么还捂着我的嘴巴!
魏崔城这才放开手掌,陶朱气喘吁吁的说道:“方才憋死我了,我觉得陆宜人推演的很对,已经真相大白了,我认为这事得使一点小手段,马上就能破案。”
陶朱滔滔不绝说出自己的高论:“我们先把陆宜人刚才激情杀人的推演记录下来,当做金荣的供词,把他打晕了按手印,成为他的认罪口供。然后找个人当目击证人,行院本来就属于礼部教坊司管辖,李阁老是礼部尚书,这里的官奴都得听李阁老的,对不对?”
“李阁老说那谁谁,你来当目击证人,说五更三点宵禁解除之后,看见了金荣鬼鬼祟祟把一个东西扔进了睡莲缸,这不就人证物证俱全,办成了铁案吗?”
说完,陶朱展开双臂,自信满满的等待两人的夸奖。
陆善柔和魏崔城对视一眼:虽然我还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,但在话本小说里绝对真个屈打成招、栽赃嫁祸的大反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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