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家后,温黎连帽子都没摘,就这么全副武装地小跑进房间,坐在桌前写写算算清点利润。
“一百五十六!”他兴奋地说,“李言风,我们明天继续去摆摊好不好?”
李言风端来热水放在床边,似乎兴致不高。
温黎坐上床沿,躬身仰头看他的脸,说话放软了声音,明显有恳求的意味:“李言风,你理理我。”
李言风拉过书桌旁的凳子坐下:“明天有自习。”
可以旷啊!
温黎动了动唇,这句话含在嘴里,想说,但没敢。
“哦,”他呜哝一声,“那就…不去了吧。”
暖风扇晒得温黎嘴唇起皮,他坐在床边,一边喝水一边泡脚。
洗脚盆很大,李言风也脱了鞋袜,把脚伸了进来。
温黎踩着他的脚背,圆润的脚趾晃动水面。
李言风拿过桌上随意摊开的英语课本,借着台灯的光亮复习英语单词。
“李言风,”温黎清了清嗓子,“我听话吧!”
此地无银三百两,李言风掀了下眼皮:“有事?”
“的确有一件事,”温黎抬手,拇指食指拉出一丁点的距离,“想和你商量。”
“说。”
温黎抿了抿唇,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,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我姥姥今天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李言风抬了抬眼,看向温黎,却没说话。
“她这几天没联系到我妈妈,很担心我,所以让我放寒假之后去她那儿过年。”
温黎说完,低头用拇指摩挲着杯沿:“你知道的,姥姥身体不好坐不了车,我…我没法儿拒绝她。”
温黎六七岁都是跟着姥姥过的,每年过年也都会跟着李拂晓回老家。
李言风不一起跟着,他去魏伯那儿,两人也算搭个伴。
所以温黎和李言风过年总是分开的,上一次他俩一起过年,还得追溯到温黎九岁的时候。
那年李言风成了孤儿,可怜兮兮的活了半个多月又突然失踪,村里人都以为他死了。
所以李拂晓把人带回去的时候,不少人吓了一跳,甚至有些年龄大的老人家,直接就给吓病了。
温黎听过一些乌七八糟的话,无非就是觉得李言风不吉利。
那些都是迷信,他一点儿也不信。
李拂晓虽然不喜欢李言风,但思想也没那么落后,压根没把这些话当回事。
只是小时候的李言风在意,并且非常在意。
因此那年之后,他就没再回过老家。
这么多年春天,李言风一般都是在魏伯那混过去半个寒假,年后温黎回来,再一起补作业,等开学。
这样的相处模式一晃就是九年,直到这几年温黎高二高三关键时期,李拂晓去年还跟姥姥商量过年就不两头跑了。
当时温黎还十分笃定地和李言风保证,下一年绝对能和李言风一起看跨年的烟火。
可今年偏偏…偏偏出了意外。
“我不是故意要食言的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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