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的深山老林,人迹罕至,方向难辨,可要当心迷路。”傅清风打量了四周,从衣衫的下摆撕下一块布,绑在旁边的树干上。莫听雨会心一笑,心想:这样的细腻心思,亏得生性冷淡,否则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多情女子呢。
两人走一段路就做一个记号,终于穿过这片密林,来到一处峭壁旁。此处景色瑰丽壮观,一边是刀削斧劈的悬崖,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,端的是鬼斧神工,叹一声大自然的造物神奇!
“此处阴冷潮湿,草木稀疏且矮小,应是常年不见天日所致,兴许是悬崖太高遮住了阳光。”莫听雨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,果然看不见太阳:“阎罗草喜阴厌阳,又偏爱生长在岩石缝隙中,或许咱们可以碰碰运气。”
两人在附近的山石中搜索一阵,却未找到阎罗草,傅清风心有不甘,仗着艺高人大胆攀到峭壁上,他的身体悬在半空中,一只手攀着岩石,腾出一只手拿着阎罗草的图像,将目光所及的花草与图像比对,居然发现高处有一株草极为神似。傅清风心里燃起希望,奈何峭壁太过陡峭,无处可借力施展轻功,只能手脚并用向上攀爬。
“清风,你这是什么招式,壁虎游墙功么?”莫听雨看着好笑,心里关切嘴上还忍不住调侃。傅清风自然不理他,莫听雨还要再说,却看见几条绿色的小蛇飞快爬向傅清风,他急忙取了一把碎石子,刷刷几下弹过去将小蛇击落。
“多谢你出手。”危机已解,傅清风艰难地爬过去,将那株草采下来细看,果然是阎罗草!他大喜过望,兴奋地向莫听雨摆手示意。
莫听雨第一次见他喜形于色,不似平日那般冷淡平静,由衷替他高兴。
傅清风正要爬下来,熟料旁边突然钻出来一条蟒蛇,灰褐色的,手臂粗细,扑上来就要撕咬。他急忙侧身避开一击,这才发现岩缝深处还有一条蟒蛇,正护着一堆蛇卵,蛇头高昂吐着信子,凶狠地盯着入侵者。
居然闯到了蛇窝里!
那蟒蛇背后有鳞片护着,莫听雨的石子落在蟒蛇身上,挠痒似的,他眼看帮不上忙,急忙喊道:“快回来,小心有毒!”
傅清风暗道一声不好,那两条蟒蛇前后夹攻而来,他身在半空中,身形不如平常灵活,稍不留意竟从峭壁上跌落下来!莫听雨急忙上前接住他,可他情急之下不能聚气,反而牵动旧伤使不上力气。两人止不住脚步连连后退,竟相拥着跌入峡谷中。
不知过了多久,傅清风从昏迷中醒来,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,幸好四肢健在,暗道一声侥幸。四周黑漆漆的,只有一片月光从上面照进来,勉强能看清近处。眼见莫听雨躺在旁边不动弹,急忙推了推他:“你还活着吗?”
“一时半刻死不了。”莫听雨一阵咳嗽,忍不住吐了两口,他只觉得口中腥甜,心知自己吐了血。傅清风见状赶忙把他扶起来,想着喂他点水喝,却发现水袋划破了,一滴水也没有。
“这般失手,传到江湖中要被人笑话的!区区蟒蛇而已,等少爷出去逮着它们一家几口做蛇羹!”莫听雨强颜欢笑说了一句。两人跌下来时,恰好他垫在下面,他的后背被碎石子硌得血肉模糊,侧腹的伤口也撕开了,一身白衣沾满了泥土和血污。
莫听雨仍是不正经的调笑,声音却有些颤抖,傅清风心知他伤得不轻,苦于被困此地难以疗伤。他点燃了一只火折子,发现俩人是跌入了山腹中,幸亏这山窟窿里积了不少枯枝落叶,否则直挺挺地摔下来,不死也要重残的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“你我命大,掉在山窟窿里,否则怕是要摔成肉饼了。这山窟窿又叫山窝子,是山体因雨水冲刷,或动物钻爬,导致山腹腐蚀中空所生。”傅清风故意揶揄他:“无所不知的莫听雨也有失察的时候么?”
旧伤未愈,又添新伤,莫听雨动了动身体,伤口被撕扯着,忍不住倒吸一口气:“阎罗草呢?要好好收着,拿命寻来的东西可别弄丢了。”
“一株草药而已,丢了再寻就是,只是连金创药也丢了,你的伤……”傅清风见莫听雨浑身浴血,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关切:“若是阎罗草还在……”
莫听雨强笑道:“皮肉伤而已,还用不着阎罗草续命,我的命硬得很。
傅清风见他侧腹的伤口不住渗血,心想倘若再不止血,只怕要出人命。他取出那把残剑,在火上煨着,莫听雨看透他的意图,笑嘻嘻地调戏他:“要是医死了我,你可要陪我一起下黄泉。生不能相守,死后或可相依,做一对亡命鸳鸯也不错。”
傅清风不理会他,将烧红的剑刃贴在他伤口上,登时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。莫听雨脸色惨白,冷汗扑簌而下,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。处理好伤口,傅清风想扯掉他的上衣,看看他后背的伤势,谁知莫听雨一把按住他的手:“怎么,你是要亲自帮我宽衣解带么?”
“你背上的伤……”
“皮肉伤,不打紧。”莫听雨刻意侧过身子,将后背藏起来:“你未娶,我也未娶,两个孤家寡人共处一室,若是赤身相见,你知道的,我可不是正人君子。”傅清风只得罢手,两人相对无言,莫听雨伤重体弱,不久便昏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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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双方能够更了解彼此……
第23章生死相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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