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今日只等着看风头无两、声威日盛的叶大人,如何步金直的后尘。
面对那些投来看热闹的目光,李闻达往叶羁怀身前挡了半步,一抬眼便是副凶神恶煞的模样,吓退了不少刚刚还在嚼舌根子的人。
可也有不怕李闻达的。
或说,因为仗着陆果而自觉高人一等的——
阮施原本站在应典身边,这时往前走了几步,望着叶羁怀道:“哟,叶大人。”
徐千与李闻达几乎同时上前一步,阮施瞬间被杀了个下马威,也当即换了脸色。
阮施仗着同叶羁怀是昔日同窗,曾同住一个屋檐下,便觉得与叶羁怀关系不同他人,编排起昔日好友来,也比旁人更有立场。
阮施抖了抖袖子,挑起眉梢道:“叶大人好大的排场!但怎么已经有一日,没见叶大人的贤兄,金公公了?”
阮施故意将阉宦说成叶羁怀的兄弟,不仅是在羞辱叶羁怀,也是在赤裸裸地羞辱李闻达跟徐千。
叶羁怀这时抬手,将李闻达快要出去的拳头抓了回来,面色如常地望向阮施,轻声道:“阮大人都说了金公公是叶某的贤兄,可叶某都没发现昨日金公公没到殿,怎么阮大人比叶某还要清楚?”
“叶玉声你少无中生有!”阮施立刻怒道。
应典这时走到阮施身边,拱手道:“叶大人、李将军、徐大人,打扰了。”
阮施抬手指向叶羁怀,本想继续挖苦,却被应典用袖子一挡,生生带离。
很快,钟公公搀着正泰帝上了殿,满朝文武行完跪拜礼,便开始了今日的议政。
今日的正泰帝从坐上金銮宝座之时起,便一直板着脸孔,朝堂之上更是弥漫了一股压抑的风雨欲来之势。
在钟喜接连念了几封弹劾叶羁怀的奏章,却没有念任何皇帝或内阁批示后,朝堂里响起了四下的交头接耳之音。
直到,大家听到一个名字——
钟喜将拂尘一挥,高声道:“司礼监秉笔太监、东厂掌印太监金直,贪赃枉法、结党营私、霍乱纲纪、无视法度,今已查实多项罪证,朕恨之入骨、痛之在心,念其伴朕数载,兢兢业业,不计劳苦,特赐予其抄家免死。钦此!”
钟喜一番话说完,朝上即便无人敢有任何异议,还是掀起一股不小的动静。
因为,那可是金直啊。
是从正泰帝打小就伴在身边的金直啊……
大家就算已有了估量,却也没料到直接判了金公公抄家免死的永无翻身之罪。
然而这时也有不少人面露喜色,尤以阮施为首。
因为这次正泰帝动怒,连金直都动了,那不过充当金直白手套、如今在朝堂内外备受排挤的叶郎中,岂不是更将走向山穷水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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