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苏氏家主竟来了,薛元年负手立于槐下。
今日之行原本就是为了给从裴氏手中承继咸阳的苏氏,添上一个不敬裴氏后人的骂名的。
如今苏氏之人既然已到,他倒也不必要急头白脸上去争辩,太显着自己原有意图,事既不成,何妨做一个单纯的好客之人。
颜浣月没想到他们为了不给苏氏添事,特意绕开咸阳,最终还会有这么个场面。
一些小事都要挖挖陷阱,看来这相邻的两家,不对付的程度果然不浅。
裴暄之撩袍步下阶梯,转身去扶颜浣月,她却已先从辕边跃下,轻轻立在一旁。
()苏行远看着裴暄之,含笑说道:“小郎上次回来还是与裴掌门一起,与少夫人大婚我也曾派人去过,如今既到咸阳,何不再回家里看看。”
裴暄之向苏行远行了一礼,伸手取过两只杯酒,交给颜浣月一杯。
又持酒向苏行远说道:“见过家主,晚辈只是与夫人去长安看看,并不想打扰你们两家,今日之事,是晚辈少虑了。”
说着仰头饮尽杯中酒,又接过颜浣月的空酒杯,放入托盘中,又行了一礼,道:“劳烦家主跑了这一趟,回程时晚辈自当再去咸阳拜见。”
苏行远与裴暄之接触不多,只是在裴寒舟寻回他带到宗祠录名那段时日见过。
记忆中他只是立在裴寒舟身后,并不多话,苏行远也拿捏不准这年轻的小郎到底是个什么性情。
可如今他没有提前递信,却也刻意绕开咸阳,若非薛氏来迎,原本这是一个极稳妥的选择,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并不想惊动两家。
就算如此,少夫人也婉拒薛氏之迎。
可见他夫妇二人虽年岁还轻,却行事周全,并非那等无知张狂之辈,故意要在此耍耍威风,给苏氏一个难堪。
恐怕他们也知道被当了筏子,这才不愿先与薛元年离去。
苏行远看着他二人欣然笑道:“那苏某就恭候二位回家了。”
说着朝负手立于槐下的薛元年说道:“贤侄,还请好生照料二位,一应花销,今日送到。”
薛元年行了一礼,道:“世伯客气了。”
往长安去的路上,颜浣月静静地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。
当年苏氏原为薛氏家臣,只因薛氏某一任家主在逐魔期间,为了扶持一妾室的娘家立功,扣了为薛家卖命的家臣不少灵石药材。
那次若非薛氏内部率先软禁了家主,杀了那妾室,就差点失去所有家臣。
其中苏氏先人直接出走咸阳,不久天堑之战裴氏几近全族陨落,苏氏残部便接管了咸阳护生大阵。
这么日久天长,两家虽互不顺眼,这片地里,却也插不进第三方势力。
很快,马车便进了长安,薛元年按着裴暄之的意思将他们送回到陆家门口,这才告辞离去。
刚到家,就有家臣来报:“大公子,苏二公子的人来说,清理兖东那批新掘魔骸的人手不够。”
“苏二公子原话是说:去问问薛氏家主,薛家这些年养没养出几个能在化魔之事上用得上的,选几个来凑凑人手。咱们二姑娘说派天璇二部的人去,问问您的意思。”
两家相争只能停留在私家小事的范围内,咸阳既然可以由裴改苏,那也可以由苏改薛。
但即便如此,薛家也从来不会在大事上与苏氏叫板耍手段,同样,苏家也是。
薛元年迎着寒风快步往正院走去,毫不犹豫地说道:“将天璇二部六部的人都派去,告诉他们,别丢我薛家的脸,做得比苏家的人干净,回来我有奖处给他们,薛家亦有。”
报信者恰是天璇二部的人,闻听此言心里一喜,有些事可以分文不取,但若事事分文不沾人首先活不下去。
人能做对得起良心与抱负的事,还可以因此拿到一笔酬劳,谁不开心?
那人答道:“是。”
又看了看他的面色,说道:“小公子也回来过年了,一听说您去接裴家的人,这就出去找同门了,跟您一前一后。”
薛元年脚步一顿,又转身大步往外走,蹙眉说道:
“真不省心,人家这才回来与养父养母见面,我都不在今日登门,他这会儿倒跑去充什么贵客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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