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初开、初开,你要去哪里?」
抓住了,她终于抓住那飘然离去的身影,这次她再也不会让他从眼前逃开了。
他註定陪在她身旁一辈子,怎可以有离开的念头,那是不被允许的,是罪大恶极的,她必须让他知道,要离开她,想都别想。
要甩脱她,别说这辈子不可能,连下辈子、下下辈子都不可能。
她怒眸瞪向他,那张柔和得太过份的俊顏,以及身上那袭飘飘若仙风道骨的白色袍服。
碍眼啊!
她发誓,绝对要他换下这身袍服,白袍不适合他,那像仙人、像修行人,要嘛,就得穿劲装,跟她一样的紫色劲装,就是不准一身白,那会让她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,她厌恶这种感觉。
「你想逃开我吗?」她怒眼质问。
然而,他只是笑,那笑痕,温温淡淡,很出尘,很飘雅,淡的彷如不似世间庸俗。
她将手中的掌心扣紧了。「我不准你走,你听到了吗?你这辈子註定是我的丫环,必须陪着我、赖在我身边,没我的允许,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,你听清楚了吗?」
她用力的嚷道,眼神非常的坚定,不容人抗拒。
他没抗拒,淡淡的笑痕彷佛在笑她的傻气。
「不准你这样笑,你给我说话,说你不会离开我的视线,说!」他的笑让她莫名心慌,感觉他的大掌慢慢从掌心抽开,她急了,想握却怎么握也握不住。
抬眼见他淡笑着,离自己越来越远、越来越远,她开始使劲的追、施展轻功,彼此的距离非但没拉近,反而遥遥如天与地之间……
她心焦,大声疾喊:初开回来,你回来,初开……
「初开!」
她驀然睁眼,见自己置身在帐内,驀然想起适才让人砍伤,未及看清是谁下得毒手,她就失去了意识。
而适才那些……竟只是梦!
竇初开……他离开她身边,算算也四年了,这些年来,他没消没息,像是断了线的纸鳶,让她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。
打从离开苏武门,她多方打听他的消息,举士里没他的名字,他更不可能去考武状元,心想他那么喜欢读医书,大概会在京城谋个大夫职位,然而没有,就连药铺也没他的踪跡。
他真的销声匿跡了。
哼!无情无义的丫环,亏她对他百般的好,居然转身就走,连点风声也不给,算什么嘛。
本以为考个武状元,也许藉由这层关係可以打听关于他的消息,哪知,努力争得副将之位,却忙得连打听的时间都没有,现下还被人暗杀,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执着什么?
这四年来,她为了找他,又倦、又累、又饱经风霜,而不知身在何处的他可明白。
轻轻地闭上眼,思绪抽离后,忽觉全身抽痛,既剧又烈,让她难以翻身。
鼻端忽然飘来一股浓浓药味,她再次睁开眼,转看向帐口,眼见一名士兵端着药碗朝她走来,她的眉心不禁紧紧皱起。
「你端那什么东西?」身有伤,不快的声调变得毫无力道,一点威严也没有。
「请副将服药。」在她的怒眸下,小兵小心翼翼的恭首并双手将药碗奉上。
「拿下去,我不喝这些鬼东西。」她生平最怕这些药,那味儿直让她做呕。
「可是……」小兵迟疑。
「叫你拿下去,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?」怒光灼灼很是吓人,儘管口气非常薄弱。
「可是医官大人说……」
「管是谁说什么,总之我的话就是军令,你不听就是抗令,抗令是要杀头的,你不清楚吗?」她挟军令威胁道。
杀头!不、不,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,被砍了头,全家大小就凄惨了。
小兵脚抖抖,赶紧转身走出了行帐。
「嘖!难闻死了,什么药呛得我快吐了。」她拧着眉头,皱着脸儿窝进了毡毯,就是不让那药味冲进她嗅觉里一丝一毫。
「你还是这么怕闻药味吗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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