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疏嗯了一声,白皙有力的手指按在信纸上,把密函掉了个方向,正对着梁长宁道:“本来不想出去的……外头冷得很,路上全是雪,只是午后王妃娘娘差人来找,我就带着暮秋去了一趟。”
梁长宁撩起袍子坐下,他没去看面前的密函,而是转头看向暮秋,“这屋子里的地龙没升起来?银丝碳的份例我可是给足了,你们闵大人嘴唇都冷白了,没看见?”
暮秋呵斥了底下的丫鬟,带着人都退下去加烤炉了。
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二人,闵疏抿唇,把密函推了近了些。
梁长宁看着他那个样子,觉得闵疏颇有几分受惊兔子一般的可爱。
闵疏自上次被迫和梁长宁白日宣淫后,就有些抗拒二人独处,特别是在室内。
这种他逃不掉的感觉实在是太难捱,像是白绫绕在他脖子上,不知何时会骤然拉紧。
梁长宁欣赏了会儿闵疏低眉顺眼的样子,才慢条斯理的抬手把密函展开,看了个大概。
他看完后扔给闵疏,闵疏看他神色无异,这才认真低下头去看。
他看得极快,几乎是两眼就扫完了。
闵疏看信的时候,梁长宁就盯着闵疏的脸,闵疏眼帘低垂,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射出阴影,薄唇苍白,一副清冷孱弱的样子。
……要是把这个人放出去,他怕是靠着这张脸也能博个荣华富贵。
梁长宁不合时宜地想,美人无价,倒是让他挖到个宝。
“……王妃的意思,是想将郑思的死嫁祸到王爷头上?”闵疏讶异了片刻,半晌才嗤笑一声:“也不知道是哪个蠢材想出来的主意。”
他把密函折起来,轻轻搁在烧得通红的银丝碳上,纸张燃起通红的火焰来,慢慢化作了软绵的灰烬。
梁长宁默不作声地看他烧信,火焰带起的黑烟颇有些呛人,他隔得远没什么感觉,闵疏杵在炭盆面前,却忍不住咳了两声。
梁长宁叹气:“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,我记得文沉的祖父从前也算得上一号人物,文家这才几代?怎么传到文画扇这一辈,尽是些没脑子的东西?”
他这话算是把闵疏也骂进去了,好在他不知道文家还有闵疏这根小苗子,闵疏也无意告诉他。
闵疏转过身,端着手对他微微一笑:“那王爷还娶她做什么?”
梁长宁懒洋洋道:“文画扇是算不得什么东西,但我若是不娶她,怎么捉得到你?”
回过头细细想来,要是当初他抗旨不婚,闵疏就不会借着陪嫁的身份入长宁王府;再或者那日在听到张道说“这探子实在嘴硬,连指甲都拔了两枚,就逼出来一句话——我对王爷忠心耿耿!”的时候,他没有一时兴起,就不会去私牢里见闵疏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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