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岁很清楚,江遇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,他在竭尽全力地安慰自己。只是他似乎惹上了什么麻烦,手腕上偶尔会无意间露出几道伤痕。那伤看起来比自己身上的严重多了,皮开肉绽的程度。每次瞥见,连岁都不敢细想他身上的伤是不是时纵所为。
回想之前李承焰被时纵砸得满脸是血的模样,再看看如今江遇身上血肉模糊的伤痕,连岁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,但是以防万一,他时刻与江遇谨慎地保持着距离。
以至于江遇好几次想帮他盖上薄毯时,他都极力退缩。
连岁觉得,好人应该有好报。只有远离自己,南风知我意才能免他遭受无妄之灾。
今天一早,江遇依然如往常一样打开暗门,只是这次他手里没有端着早餐。
“夫人,先生请您下去用餐。”
闻声,连岁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。
江遇走到墙角,蹲下颀长的身躯,低声细语,“您自己能起来吗?需要我帮忙吗?”
连岁抬眸看着门口那一缕不同于昏沉暗室内的明亮光线,像年久失修的机器一般,机械地摇了摇头。他撑着墙壁,艰难地起身,迈着僵硬的步子,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暗室。
连岁深知时纵不喜欢等,怕惹他生气,连岁都来不及洗漱,顶着一头乱发走进餐厅,轻手轻脚地坐到了时纵的对面。
时纵神色凛然,指尖快速在手机屏幕上点击着,似乎很忙的样子。连岁看着他手边放着自己的手机,想拿回来,犹豫再三后还是不敢开口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,餐厅陷入一片寂静,只有满满一桌食物升腾起的袅袅热气,让这僵住的氛围显得稍稍柔和了些。
因为伤还没有完全好,连岁一开始就坐在椅子的边缘,时间久了,不太舒服,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。
“跟你说过多少次,不想受苦就乖乖待着。现在,学乖了吗?”
低沉的嗓音响起,连岁惊慌抬眸,对上了时纵一双微眯的棕眸。他冷然的眸光里,带着极强的玩味。
连岁又慌乱地垂下眼眸,因为过度惧怕而心脏狂跳,只能紧紧抿着微微发颤的唇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时纵看着连岁这副受惊过度的可怜模样,他觉得满意极了。仇人的儿子就应该卑微低贱提心吊胆地活着,一如当初他孤身一人四处逃命的时候一样。
就着的快感,这顿饭时纵吃得格外舒心。而连岁,一直敛眸垂首,在恐惧中极力保持着乖巧的模样,任他‘欣赏’。
吃完早餐,时纵走到连岁身旁,将人拦腰抱起。见他惊惧万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,时纵似乎被愉悦到了,爽朗地笑了起来,“怕什么?现在不要你。好好洗个澡,我们出去玩几天。”
闻言,连岁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,看着时纵轮廓锋利的侧脸,任他将自己抱进了浴室。
时纵一脚关上门,将人放在洗手台上坐着,然后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,摘下腕表,解开连岁的扣子,冷棕的眸子竟浮现出一丝少有的温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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