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恋总是会自带一些滤镜。
“段桥。”他晃晃腿,“你醒着吗?”
段桥正一枚一枚解着他的扣子,哑声说:“醒着。”
贺长望等到他解完所有扣子,才继续问:“你是原本就想随便找个人发泄,还是因为遇到了我?”
段桥沉默着。
这个问题不难回答,但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他在接吻的间隙皱眉按着太阳穴,看样子是未过的酒劲晕人。
贺长望便当他默认是后者,毕竟随便找个人发泄不需要接吻的环节。
段桥的身材也与曾经清瘦白净的模样相差甚远,肤色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,臂膀与腰间都附着薄薄一层精韧的肌肉。
贺长望有听说过他毕业后进了一家颇有名气的杂志编辑部,实习生期间跟进了许多项目打杂,全国各地到处跑。
段桥似乎总是在路上,习惯了流动的生活后,便能更快地学会融入不同的城市,可以像个久住鼓浪屿的原住民,坐在酒吧靠窗的地方,看着街上兴奋的游客,送往迎来。
贺长望在喘息间侧过头,看着段桥。
每当他这样看过来,段桥都会停下动作来亲吻。
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记忆里那天夜里下了雨,淅淅沥沥地淌了一晚,顺着房檐掉到地上。
但贺长望转日清醒时,从窗外看出去,却不见地上有水渍。
他醒得很早,可屋子里已经只剩他一个人。
贺长望坐在床上,后槽牙快要咬碎了。
不仅人没了,连行李也没了。
段桥在他睡着的时候收拾行李跑了,给他留下了一个空荡整洁的房间。
他甚至在屋里找了一圈,没有找到什么纸条或者留言。
但这个缺德的把那条领带留了下来,要不是这条皱巴巴的领带还躺在床上,贺长望都要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。
他给前台打了电话,前台说这间229续了一天房。
贺长望在挂断电话之前确认了一句:“开这间房的人叫什么名字?”
前台说姓陈。
贺长望一顿:“啊?”
“陈先生在我们这里开了四间房,应该是团队入住。”前台解释说。
“都是今天退房吗?”贺长望问。
“是的。”
行,那他姑且可以当作段桥的不辞而别是工作原因,而不是因为不想面对他落荒而逃。
贺长望咬着牙挂了电话。
好小子,昨天跟他说要在这里呆一周,是一个人,今天可好,跟着团队跑了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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