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言语平静,“你想如何就如何。”
“好,这可是你说的!”她偷眼朝身后看去,见檐廊下依旧安安静静,立时放心了不少,将下巴略略一抬,理直气壮。
“你可别后悔。今日你在众人面前折辱我之事,我决计会让爹爹禀明圣上,定叫你官位难保!”
百里点头:“行,我拭目以待。”
浚仪把唇一抿,说了半天口干舌燥,也不欲再跟他吵下去,只暗中轻蔑: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。
正要回厅吃杯茶润润嗓子,忽而听到池塘处传来水花声响,似有什么落入水中。
众人皆是一愣,循声望去,但见方才那位被唤去沏茶的丫鬟手足无措地站在荷花池岸边,神情着急,只盯着水里,一副想喊却又不敢喊的模样。
再看向池水之中,惨败的几片荷叶上,一缕涟漪推开,水波荡漾,一圈又一圈。
竟是有人一路向此地游来。
浚仪先是有些狐疑,待瞧清楚那人身上服饰时脸色大变,还没来得及叫人,百里却先她一步,足尖轻点,踏着莲蓬涉水至池心,伸手一捞将人提了起来,又旋身落回原地,水珠四溅。
众人定睛看时,才愕然发现他手里的人正是七夏。
因在水中游了一圈,她此时浑身湿透,嘴呈乌紫,紧抓着百里腰身不放手,恐是太过透支体力,瞧着十分虚弱,就连站稳也有些艰难。
在场之人除了浚仪外,几乎都没料到水里的人会是她,惊愕之余又不禁怒上心头。
今日气候转热,并未穿外袍,百里只得伸手把她带入怀中,尽量让她靠着自己。
“让我看看。”季子禾拨开眼前的几人,挤身上去替她把脉。
初秋的天气,水里自然冰凉彻骨,七夏穿得单薄,手抖了好久才递给他。撩开贴在腕上的湿衣,季子禾未及抬指,便赫然见到她虎口高高肿起,食指和中指指腹还有一道深深的划痕,伤口并没结痂,显然是才落下的。
无法查看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痕,季子禾薄唇紧抿,眉头深锁,虽未说话,脸上却已露出愠色。
“浚仪郡主。”梅倾酒率先回过神来,语气里已有些不满,“您方才不是信誓旦旦说人不在你这儿的么?这出来的又是什么?”
横竖东窗事发,浚仪倒也不掩饰,“那又如何?她是来我府上当厨子的。”
“我早有在城内张贴告示,她自己手接榜文,难道还怪我么?”
听她信口胡诌,七夏自然不服气,手指死死拽着百里衣袖,瞋目切齿:“你……你胡……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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