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空活到二百多岁,头回见到此等奇姝。她十分怀疑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此人与佛修有缘,传授其法了呢。难怪莲峰真人把人丢给她,让她好生磨砺。
佛修之道最终心性,尤其讲究定力。季恒能三十天如一日钻研禁制,不可谓没有定力,但是从明空角度看来,远远不够。
除去每日听辨梵音的功课,明空另有法子,丢了一把扫帚给季恒,命她将观音像前的香灰打扫干净。
整个宗门各处均有阵法,莫说是违命殿,就是书院、饭堂皆是一尘不染。而且违命殿只有供奉在佛前的莲灯,并无香炉,哪来的香灰。季恒正要询问,只见观音像前凭空升起一座七尺高的三足香炉,通体黑铜,散发暗光。炉内燃有三根脖子粗细的信香,香烟袅袅。
寻常寺庙里,信香插在香炉里头,香灰也一并落在炉内。可这违命殿里的香灰都透着一股子犟头倔脑的找麻烦气息。不多时,一撮香灰飘落而下,掉在了大殿地板上,发出一声散落一地的叹息。
仙师有命又是待罚之身,季恒哪敢不从,与在家那般,操起扫帚,直接扫去。哪知香灰跟成精似的,一经触碰散成三团,再碰再散,老碰老散,三团复三团,等季恒感觉到手上的扫帚分量重到拿不住的程度,大殿内早已布满灰烬。
季恒举目四望,出难题的明空仙师早已消失,只剩她拎着重达千钧的扫帚欲哭无泪,欲嚎无声。一时大意,没想到明空挖了个大坑给她跳,她也就真的跳了。
这会儿她终于发现明空只给她一把扫帚,没有簸箕,倘若按照寻常方式来扫,真被她扫起来了,那些灰却是无处可装。而且明空常年在大殿里赤足,也不能把香灰扫到角落便算。
既无暗示,又无提点,季恒心道,那就别怪我用非常法子。心念微动,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清净符,她信手一扬,灵力催吐。符咒消失的同时,地上的香灰却毫无变化,仿佛在嘲笑她枉费心机。
季恒恼怒,运起灵力,以神识探查香灰弱处。岂知似乎感受到她的神识探查,那些香灰竟结成小球,不断在地板上弹跳飞舞。季恒不堪挑衅,抓紧扫帚,灵力中夹带着寒冰之气,手起帚落,这回香灰不再分离,凝在扫帚末端,似与她隐隐抗衡。不知过了多久,那一撮香灰不堪冰冻,终于化成冰气蒸发。
季恒露出胜利的笑容,心道:让你跟我斗,跟我斗,区区香灰也敢跟你季爷爷斗。
在检视自身情况后,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。不过一撮香灰,已耗去她大半灵元,即便她每清除一撮香灰后打坐恢复再行清除,落日之前无论如何没法将观音像前的香灰全都打扫完毕。而且每多用一次扫帚,扫帚重量增多一倍。不说她是否有足够的灵力能支撑到最后,就是单举这扫帚也未必能举到日落。
日落时分,明空出现,如她所想像的那样,香灰蔓延到大殿的每一个角落,不过也不是没有意外,观音像前方三张蒲团大小的地方干干净净。扫帚横在观音像前,季恒坐在边上打坐,看得出来,丹田一片空虚,灵力几乎耗尽。
见到明空,季恒神情哀怨,似在怪她没有任何提示。
宽袍轻扬,香炉香灰与扫帚全部消失不见,明空面无表情同季恒说道:“今日到此为止,明日再来。”
季恒虚弱地爬起身,指指地板,像是在问有何关窍。
“自己去想。”
季恒跺脚。
明空淡淡道:“临阵对敌你也问旁人间中关窍如何,要如何破解?不愿想也随你。横竖我奉掌门之命磨练你的心性。你只需每日在违命殿点卯即可。掌门事务繁多,想来不会检查。我也乐得轻松。”言罢,大袖一甩,竟将季恒直接抛至山脚落足台处。
季恒忙足一日,手脚疲软,临了挨完骂被人赶出殿门,气极怒极还不能出声骂人,只能在肚子里把莲峰真人骂得狗血淋头,又骂明空摆架子、折腾人,气呼呼地走进传送阵。
一出传送阵,就见广场上乌泱泱站了许多人,排着队伍往另一个送出护山大阵的传送阵里走。大部分是季恒没见过面孔,从服饰来看,像是内院弟子。换作平日,她定要看个热闹,但自修炼以来,数今日损耗最多,第一次感觉到丹田空空荡荡,无所凭依,哪怕周身灵气不断涌入体内,似乎总也填不满那处空寂。
季恒心情不佳,匆匆扫了一眼,听到周围其他同门弟子兴奋地交头接耳。
“想我娘了,我也想回家探亲。听说探亲可以回家二个月,想我娘做的饭食。”
“等你筑基,自然能回家共叙天伦。看见另一波人没有,那些是年满三十仍未筑基的,由内院师兄师姐送回放归。可惜
啊,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筑基了。”
“三十岁仍未筑基,往后怕是也难。只能说与修仙无缘,回去做个小生意,好生过活也好。”
“多说多想无益,还是勤快修炼。夫子们说了,修仙修心,心境未到破境也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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