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不说是亲生儿子,哪怕是一只狗,养了十多年也该有感情了,怎会说丢就丢,弃之如敝屐。
这样自私的人,对云珠恐怕也不是真心想留,只是还有其利用价值罢了。
他忍下热泪,拿起云珠的手给他看,质问道:“你们家的女儿,你就养成这个样子?缺衣少食,瘦骨伶仃,天寒地冻之时用冷水洗全家的衣服,洗你孙子的尿布?!”
他声声如泣,“她不在跟前时,你可曾来看过一眼,她有没有吃饱穿暖,有没有如常长大,有谁家的孩子十二岁了还这样瘦小?”
“她十二岁了呀,你们家也不是多穷,至少你们几个都穿得好好的,可是她呢?!”
那薄薄的棉衣布料陈旧,四处磨损绽开,露出灰黑色的棉花,连缝补都无处下手。
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,听到这话开始窃窃私语,有的开始指指点点。
云珠可能觉出难堪来,又往后缩了缩。
陶连海面上有些挂不住,刚打算辩驳却有人比他更快。
“我们家就是穷啊,但我们家人要脸。”吴秀玲声音尖锐,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,没钱了连男人都能勾引,屁股都能卖!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把野男人带到我们家来耀武扬威!”
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,刚才还说这陶小二怎么带着个生人来这小陶庄,原来是这种关系。
梁云山上前一步,快速抬起手,“啪”地重重给了她一巴掌。
吴秀玲的脸被打歪到一边,嘴角渗出血丝来,她抬起头来,双目圆瞪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,随即杀猪般地嚎叫起来,一头往梁云山肚子上撞去。
“你个狗杂种的!居然敢打老娘,老娘替你把这小情儿养了这么些年,如果不是我赏他一口吃食,他早饿死了,哪轮得到你如今日日快活!”
真是死不悔改,被打了嘴巴还不干不净。
梁云山不欲跟她多纠缠,一把把她往陶连海那边推去。
陶连海本打算伸手去接,身体却先于想法,下意识往后一躲,吴秀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她坐在地上拍着手,又连带着陶连海一块儿骂起来,一直骂到陶家的祖宗十八代以上。
“你他娘的闭嘴!信不信我还抽你?”梁云山喝斥一声。
见她肩膀一缩,声音小了,这才说道,“没错,成玉是我的枕边之人,但不是他攀附于我,而是我入赘于他。”
“他当初被你们赶走,孤身一人,磕磕绊绊,带着一头的伤到了刘家村,却又赶上三叔过世,那几天心力憔悴,等操办完丧事,头上的伤口都发炎了。”
“三叔留下了几间茅屋和一片林子给他,却还有那泼皮宵小找他生事,欺辱于他,他这一年来起早贪黑,整日劳作,这才挣得一份薄产,你们有什么脸面觊觎?有什么立场去置喙他的生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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