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时宁重新睁大了眼睛,他们站的很近,狂风乖乖从简翛背后绕过。
“睡糊涂了,还以为到家了。”才刚醒过来,月时宁嗓音发黏,他拧开一直握在手中的乌龙茶喝了几口,不想肚子忽然咕噜了一声。
简翛忍不住笑了:“你中午把东西都给我吃了,现在饿了吧。”
一提起这个,月时宁就想起邹一澔。这一整天身边总有一群人逗留,都没能认真跟简翛道个歉:“那个,今天中午的事,对不起啊。”
“不用,不是已经请我吃过饭团了吗,真的很好吃。”那人忽而停顿了一下,思索了几秒才继续说下去,“……不过……如果真的有人为难你,还是报警比较好,勒索不算是小事,有一就有二的。”
倒也谈不上勒索,他和邹一澔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,但简翛毋庸置疑是好意,月时宁半开玩笑:“你才是,一份工作而已,不用一味忍耐,对那些喜欢霸凌下属的人,你越是忍气吞声他就越得寸进尺。”
简翛倒没遮遮掩掩,大大方方地点头:“嗯,知道。那我走了,你考试好运。”
月时宁站在车边目送他大步流星离开,又一次觉得他穿西装虽然好看,但就是有种莫名的违和感。
“上车啊!”戴欢欢降下车窗,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,“傻站着干嘛呢?你不冷啊?”
戴欢欢向来周到,总会替他准备好暖宝宝和热茶。
他重新钻进副驾,把座椅放倒45度,隔着车玻璃望向写字楼一扇扇明亮的窗子,弹了一指那瓶半空的乌龙茶:“不冷。”
借简翛吉言,这次考试运气不错,题目都没有出范围,他答得很流畅。
但答得再完美,缓考封顶也只能得60分而已。上学期期末考试和时装周重叠得厉害,他实在做不到兼顾,不得已缺考了一科。
下午走出考场,月时宁直奔外婆家,进门的时候还早,外公正打鱼糜,身边的玻璃碗里是和好的面,浅浅的橘色,一看就是加了南瓜和胡萝卜泥。
“已经有春鲅鱼了吗?”月时宁放下背包去洗手,系上一条围裙,撸起衣袖站到外公身旁。
“还没有,鲅鱼得下个月,差不多清明节之后。”外公指了指一旁刚炸好的小黄花鱼,“想着你不能吃太多炸的,就留了一半把鱼肉剔下来给你包饺子了,你可以带两盒回去冻起来慢慢吃。”
外公熟练地用小木勺从料理机里舀出细腻的鱼糜,开始一次次加水搅拌,等到弹性十足之后加了一把小葱和马蹄碎搅拌均匀。
外婆从阳台端了个不锈钢深盆回来,嘴里呜咽几声,端起盆子给他看,半盆琵琶虾都还生龙活虎。
外公扭过头,代替外婆开口:“你昨天说要回来吃饭,我们今天早上去逛早市了。虾虎很新鲜,你想怎么吃?蒜蓉粉丝?”
“不用,清蒸就行。外婆你去休息会儿,这里有我帮忙。”月时宁接过不锈钢盆,开始料理今年春天第一批琵琶虾。
外婆本也不擅长下厨,没有推脱,却也没有离开厨房,只是站在他身后时不时帮把手擦擦灶台,冲洗干净用过的筷子和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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