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什么是长久的,以后的事谁说得准。
从那之后她就没有再联系过顾清野了,他逃课也好,打架进医院还是进警察局她也不会去问。
最后一次,是高三之前的暑假,今亦在从补习班回家的路上,被顾清野拽到小巷子里。
他明显是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斗殴,抽了烟,喝了酒,衣服上全是酒肉味,整个人都有点不清醒。
他问她,嗓子哑的像沙粒摩挲,你到底想怎样?
十七岁的今亦,做不到如今这么冷静,那时她还是喜欢他的,她压下心里的恐惧,对顾清野说,戒酒戒烟,好好上课。
顾清野嘲讽一哂,你凭什么?
今亦想不出来她凭什么,偷偷冒出的期待的火苗被冷水浇灭,她十七年的自尊被人在地上碾,她接受不了。
于是断了个干干净净。
顾清野做了个噩梦。
醒来头疼的厉害,去厨房打开冰箱找了瓶冰水灌进喉咙才缓过来。
这些年,美梦与噩梦交织,他贪恋温存,但永远无法阻止梦魇找上门。
头脑清醒后,顾清野找到自己扔在沙发上的衣服,翻出那张请柬,而后又给姜堰打了个电话,他人在美国,现在这个点国内还是凌晨。
姜堰被吵醒后屁都不敢放一个,立马动作利索地把临清的联系方式给了这位。
顾清野拨了今天的第二个电话。
这次对面语气不善,&ldo;请问您知道现在几点吗?&rdo;
顾清野躺在沙发上,脑子像蜂房,根本听不清她的话,单刀直入地问她:&ldo;今亦的电话,你有么?&rdo;
&ldo;抱歉,我不会透露我们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给一个陌生人。&rdo;
&ldo;陌生人&rdo;三个字狠狠在顾清野身上扎了一刀。
&ldo;我找她有事。&rdo;
&ldo;抱歉,她们团建去了,我也不知道她们选了那里,可能是马尔代夫吧。&rdo;
&ldo;啪&rdo;
手机砸在地板上,四分五裂。
顾清野觉得自己像条仓皇出逃草木皆兵的流浪狗,走在公路上,每一辆驶过的车都能要他的命。
许久,终于冷静下来。
他认命了。
七年来,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太大了,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鸡蛋壳,他就能轻易地找到他的小金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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