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房间极为整洁,只是床头成片的照片墙暴露了他隐藏了多年的秘密——所有照片都是同一个女孩,照片的右下角有娟秀的黑色字体,上写着一个女孩的名字:俞晓鱼。
……
“滴滴滴,滴滴滴——”
晓鱼是被一阵闹钟吵醒的,她伸手关了闹钟,下意识揉了揉额头,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处。
“嘶——”晓鱼忍不住龇牙咧嘴,连眉头都紧紧蹙到了一起。
“别动。刚上好药,医生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。”
远处传来低哑的男人声音,犹如簌簌夜雪卷入风中,融成一点冰凉。他的语调很冷,还带了某种刻意的疏离。
男人从门外走入,他将摆着饭菜的托盘递到晓鱼面前的床桌上,轻声说:“吃一点东西。”
“谢谢你救了我。”晓鱼不傻,知道肯定是这个男人在寒夜将她捞上来,没有见死不救。
她这样表达着谢意,想说些什么,做些什么承诺,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。那些有关自己家人的记忆都消失了。
不止这些,总觉得还忘了点什么。
“嗯?”男人低吟一声,不知在质疑什么。最后,他还是温柔地说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晓鱼。”她刚想开口,但很快的,声音在半空戛然而止,又寂灭下去。
“姓?”
“我没想起来,我……忘记了。”晓鱼笑了一下,企图在男人脸上找出怀疑的神情,但是并没有。
他仍旧疏离而礼貌地望着她,并不出声打断。
晓鱼垂着头,“我好像不记得家人了……不过你别担心,我会尽快离开,不会给你添麻烦。”
“我叫祁言。”他避开她的回话,说,“言语的言。”
晓鱼抬起头,将他的容貌记在心里。如果想起来家人的话,她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报答他。
由于光线昏沉,晓鱼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,只能借助一丝倾斜进窗的日光来分辨他的眉目。
祁言是中分的前额发,深黑色,短而削薄,正好贴在眼睫上,后颈发薄,露出修长的脖颈。
他的衬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,既没有烟草味也没有酒味,是个很注重健康的人。
晓鱼低下头,望向那些饭菜。她伸出手指摸着筷子,忽觉得浑身无力,刚握住筷子的手又刹那松开,软在一边。
祁言端起碗,熟稔地用筷子挑了一小口饭递到她的唇边。
喂……喂她吃?
晓鱼的唇角像是被世上最热的炭火所触碰了那样,一下子烧灼起来,连着脸颊都变得滚烫。
“我……我可以自己吃的。”她手忙脚乱想要去搭把手,但是由于身体受寒,手指不灵敏,险些将汤打翻了。
祁言没有多言,只是说:“张嘴。”
这句并不是恶声恶气的命令,反倒有些纵容的语气,让她刹那失了神。
“啊?”晓鱼惊讶地张嘴,却被强硬塞了一口饭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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