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真怪不了他。
离开酒店,走出一段距离后,他终于姗姗回信,简单利索的一句:【嗯】
她盯着那个“嗯”看了很久。
停顿半晌,她忽而瞥见昨晚二人行过的那处沿海公路,想起他那时在风中回头,轻柔着声音问她冷不冷?
低头,看着手机里的消息,咂咂嘴,是真没憋住。
方草草:【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呀?】
这次他很久才回过来:【不确定】
等了这么久,又是这么简短的一句。
没人情味。
可昨晚还笑得痞里痞气地故意欺负她呢。
有点失落,关上手机,谁料这时消息提示响了一声。
还是他。
她定睛一看,对话框里是他发来的:【不用等我】
谁要等你了!!
兰泽羞极,打了一大串的字欲图狡辩,写到最后心绪却越来越明了,于是彻底放弃。
如兰理所说,她好像是有点粘人。
从小到大没哥哥没姐姐,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程哥哥,当成了宝贝稀奇。
又不丢人。
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。
想着想着,就这么走到了飞姐家门口。
她止住脚步,仅有的一点喜悦在进入这里后,顿时烟消云散。
飞姐家中依然死寂。
与她来时的感受一致,即使院内种满花草,也没什么生气。
抬头,飞姐的房间窗户紧闭,窗台似乎落了一层灰,主人已经许久没有心思打扫。
丧失兴趣、精神不振、反应迟缓、注意力不集中……
中度抑郁的症状大致都符合。
可要再这么待下去,发展成重度,后果绝对不堪设想。
以前不是不知道飞姐开朗的外表下藏着矛盾与自责;也不是不知道原生家庭与他自己的思想有剧烈的冲突。
可飞姐在她们面前时,从来都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,时间长了,她和顺乐便也识趣地不再问。
她怎么也没想过,原来所有的事情层层累积叠加,到了某个临界点,那根看似坚韧的弦真的会刹那间崩断瓦解。
那时,最爱最信任的父母,便成了最大的加害者。
想着飞姐如今大不如前,一夜之间便垮掉所有意志,而自己无法将他拉出水火,那么一个人生本该精彩绝伦的人,可能就此这么陨落,想着那些,窒息感就此扑面而来。
可是与亲者的爱恨,永远是无解的命题。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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