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不断地询问砸到将士脑袋上,他挠了挠头,看了看旁边的何夫人,就见何夫人也是不明所以的神色。
何夫人只知道姜幸已经嫁人了,却不知她嫁了何许人。
就是这一瞬的安静,让姜幸心中更加焦急,她又问了一遍,那将士才作答:“不严重,就是胳膊伤了一下,都是皮外伤,没两天就好了。”
那将士看着忠厚老实,倒不像骗人的模样,而且也没必要骗她,姜幸松了口气,担忧才消减下去,又莫名升起一股火气。
果然是报喜不报忧,长安来传话时,根本没说他受伤的事。
而且,那金疮药又是怎么回事?
姜幸眸中幽光一闪,顿时发出一抹杀气。
“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?”
她指着刚才有人的地方。
将士袄了一声,神色倾佩地解释起来:“是玉莲军的副指挥,常跟在卓将军身边,你别看她是个女子,在战场上可骁勇了,拿过的军功可是我等小喽啰这辈子也不敢相比拟的。”
小将士很爱说话,况且又是在这等美人面前,仿佛一下打开了话匣子,说到兴处又摸着下巴八卦起来:“听说她看上了邓将军身边如日中天的华卫长,近来军中传得可凶了,虽然都是捕风捉影的事,不过二人也算郎才女貌,我们弟兄们都想着喝喜酒呢!”
姜幸双眼一立,声音也很是尖利,齿中咬着难耐的讥讽:“你们军营不让妻子探望夫君,倒是能内部谈情说爱吗?”
那小将士一看小娘子生气了,害怕她误会军营里的兄弟们不务正事,忙解释:“那当然也是不行了,不过……有时候上头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,毕竟有玉莲军这样一个存在,也十分不容易……”
姜幸敛下神色,却是星火难消,也不知道是在气他瞒着自己受伤,还是气他竟然敢在外面招惹桃花,何夫人终于察觉出不对来,凑到她耳旁,小声询问她:“难不成,那个华卫长是……”
“虎子!虎子!”
华夫人刚说到一半,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,那人踉跄着步子跑到小将士跟前,顾不得还有外人在,先是把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,捂着肚子道:“虎子,你把这个东西给卫长送去,我这实在是……哎呦……不方便,不行了,我得赶紧!你快送去,卫长等着呢!”
他说到最后已经跑没影了,看那个着急的样,怕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了,小将士都来不及说一句话,等人都走了才扬手喊着:“我这还要清点衣服呢走不开啊!”
可惜没人回应他。
他叹了口气,回过头来,见姜幸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,仿佛见着了美食的小狮子。
“他说的卫长,可是华卫长?”
小将士看了看手中的玉瓶,里面放的应该是伤药,遂点了点头。
“华卫长的军帐距离这里远吗?”
小将士环顾四周看了看,指着姜幸右侧那边的军帐:“不远,就在那边。”
“你现在走不开,不如让我替你送去?”姜幸紧接着开口。
那小将士一怔,犹豫地挠了挠后脑勺:“这……你不是军中的人,不能随意走动……”
何夫人微微一笑,插了句话:“幸娘你尽管放心,她夫君也是交祉驻军里的,信得过,横竖就是个送东西的小事,这里巡逻兵那么多,她这个小身板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?”
小将士一听到何夫人提到“夫君”二字时已是呆立不动,整个人如坠冰窟,风中凌乱,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手中的东西已然不见了,只看到姜幸着急地跑向他方才所指方向的背影。
“她嫁人了啊……夫君是谁啊……”小将士风中呢喃,心中滴泪,何夫人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忍住笑,没有将心底的猜测说出来。
姜幸跑了几步便失去了方向感,军中何处的营帐都长得一模一样,错落有致地排列着,她四下看了看,想找个人问一问,却看到东边一个稍大的营帐外正立着一个人,而那人,就是方才被称作“副指挥”的女子。
她手上拿着个精致的木盒,站在营帐外踟蹰不前,伸手在头发上捯饬捯饬,羞赧不已,全然没有之前那般霸道凌厉。
“华卫长……华卫长可在里面?”她喊了一声,听出声音有几分急切和期待。
姜幸不由得站到角落里,细眉浅浅蹙起,紧盯着那边的动静。
“谁在外头?”营帐里传来疑问声,还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,姜幸一听,就能确信这是季琅的声音,听着不像受了很严重的伤的模样,她心中稍安,又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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