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鑫干脆放弃了,直接吃起邵华给他剥的。邵华用胳膊肘捅捅秦厉,“看着干啥,给你两儿子剥虾啊。”秦厉叹了口气,认命地抄起虾。邵美琳指着一只红色的仿佛柔软无壳的虾对邵华道,“妈,这虾好奇怪。”秦厉接嘴道,“这是软壳虾,跟正常虾一样,只不过壳是软的,吃起来口感有细微分别。”邵美琳试着尝了一口,虾壳软中带点脆,吃起来倒是比普通的虾还好吃一点,眼睛一亮,“真的欸,还挺好吃的。”邵华笑眯眯地忽悠她,“好吃吧,你看这软壳虾,是不是比其他虾都大都红,它又叫幸运虾,只有最幸运的小朋友才能吃到。”邵美琳挺起胸膛,“我是最幸运的。”邵华继续忽悠,“最幸运的小朋友今天中午吃完饭要帮妈妈洗碗的,不然以后就吃不到幸运软壳虾了。”邵美琳在洗碗跟吃软壳虾之间来回摇摆,还是下定了决心,“我洗。”邵华满意地拍拍她的小脑袋。秦鑫举手,“邵姨,我帮你洗碗,我也想吃幸运虾。”邵华微笑,“别急别急,人人有份。”秦厉无语,吃虾还有这种说法?软壳虾不就是缺磷,不能促进钙的吸收,帮助壳的形成。到邵华嘴里,就成了什么幸运虾,还得洗碗才能吃到?邵华的两傻闺女,还有他的两傻儿子,真的是被忽悠瘸了。吃完饭洗完碗再消散一会,已经下午两点钟了。四个小孩照例在铺好草席的客厅里午睡,邵华从包里拿出她在菜市场买的两大包紫菜。秦厉咂舌,“你是把人家的摊位搬空了吗,就算不要钱也不用买这么多吧。”邵华看他一眼,“这还叫多,我还嫌买少了呢。”又问他,“这两天有雨没?”秦厉放眼眺望,“明天我不敢打包票,今天肯定没雨,你看,万里无云大太阳。”邵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,天边果然只有小朵的云彩。邵美婵拍拍手,指着云朵,“兔子。”邵美琳把她的手放下,“我看像绵羊。”邵华拿了一个大盆,盛满水,把两大包紫菜都倒进去,用手仔细搓洗,然后招呼秦厉,“家里有竹竿没,你给我找两根来,如果没有就把晾衣服的竹竿给我拆了。”等邵华冲洗了三遍以后,秦厉把竹竿拿来了,一边拿一边吐槽,“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准备干啥。”邵华一边把洗好的紫菜挂在竹竿上,一边道,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秦厉挑眉,打什么谜语。不过还是帮她把挂满紫菜的竹竿抬到院子里晾晒。干完活,邵华直起腰伸了个懒腰,继续指挥秦厉干活,“我包里还有挖来的金银花和野薄荷,你各留一株,剩下的挪到院子里种了。”秦厉叹气,“我就休这一天假,你都不让我歇会。”邵华笑,用他的话回他,“军人,要吃苦耐劳。”窗台下的几垄地,用耙子格成了方格,一块种葱,一块种蒜,还有一块种辣椒,最靠近窗台和客厅那一片,全是绿油油的野薄荷和金银花。一阵风吹过,薄荷的清新,金银花的甘香,萦绕着整个小院。秦厉深深吸了一口,比那劳神子花香好闻多了。“家里有酒精吗?”邵华问。“有,我给你拿。”秦厉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精,“你哪受伤了?”他训练的时候经常会擦伤,家里常备酒精和棉球。邵华没接酒精,“没受伤,我拿来做花露水用。”“花露水?”秦厉讶道,“你说百货商店卖的那种?”邵华一点都不谦虚,“我做的花露水比百货商店卖的好使多了,用土方法把晒干的薄荷叶子跟金银花浸泡在酒精里,然后放到阴凉的地方,放上一周就做好了。”秦厉摇头,“我不信,百货商店里卖的花露水,两块五一瓶,你就随便薅点野草就能抵了?”百货商店卖的那些花露水,主要是卖的是香味,驱蚊只是副作用,她做的花露水,香味是其次,最重要的是能驱蚊。邵华挑眉,“那要不要赌一把,谁输了谁洗碗。”她边说,边在水盆里把薄荷跟金银花搓洗干净,然后拿了一个笸箩,把薄荷叶跟金银花平铺在上面,放在院子里晾晒。秦厉看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,难保她真的会做花露水,赶紧摇头,“我才不赌。”邵华“切”了一声,拍醒四个小孩。邵美琳揉着眼睛,拉长了声音,“妈——”
邵华又拍一下她的肉pi股,“都睡成小猪了,还睡。”秦磊坐起来,“几点了?”秦鑫看一眼墙上的挂钟,“三点半了。”中午睡多了怕晚上睡不着,邵华只让他们睡一个半小时就喊醒他们。四个小孩一起,家里瞬间闹腾不少,吵得邵华脑瓜子疼,“你们四个闲得无聊就帮我摘辣椒去。”又喊秦厉,“你看着他们四个,摘辣椒连着绿色的柄一起摘,免得辣手。”秦鑫蹲在辣椒地里,伸手去拔红色的长辣椒,摘了几个觉得没趣,拿过辣椒咬一口,哇地一声哭出来,“呜呜呜,辣!”秦厉真想呼他脑袋一巴掌,这孩子咋这么欠。到底还是先给他倒了满满一茶缸子的加糖薄荷水,看着他喝下去,“不辣了吧,看你还敢不敢吃。”秦鑫打着哭嗝儿,“不,不敢了。”摘了满满一笸箩的辣椒,放在院子里晒。邵华打来一盆水,让四个小孩站成一排,挨个给他们洗手。小孩手没轻没重,摘来的辣椒有的是断的,手上都沾了不少的辣椒汁液。辣椒的汁液辣,刚开始接触没觉得有啥,等过一会,能把手辣得红肿,所以得赶紧给他们洗掉。忙了一下午,晚饭就随便做了。邵华和秦厉搭手,炒了胡萝卜丝跟土豆丝,又热了一下中午吃剩的馒头。一家六口围在大方桌旁,把馒头掰两半,往里面塞胡萝卜丝跟土豆丝,两口吃掉一个。虽然胡萝卜丝跟土豆丝也好吃,但秦鑫还是嘟囔,“伙食直线下降,早上还有虾,下午就只有素菜和窝头了。”邵美琳捧着窝头,装模做样地唱着,“手里捧着窝窝头,菜里没有一滴油。”听得秦厉不好意思,“要不我再去食堂打点菜回来?”邵华青筋直跳,“再嚷嚷明天连窝头都没得吃。”又在桌子底下伸腿踢秦厉,“你别惯着他们,天天大鱼大肉,谁供得起。”秦厉刚想说他薪水高,供得起。邵华一个眼神过来,秦厉偃旗息鼓。晚上躺在床上,邵华说,“不是不让吃好的,是不能顿顿都买,你一个月工资一百三十五,我现在没工作,大手大脚的花销,万一有点急事咋整?”秦厉咽下一肚子话,秦鑫从小体弱多病,这两天看着康健,拿不准哪天又上医院了,这是一笔花费。再过两月岛上学校就要开学,他们家老大跟老二都是适龄儿童,到时候交学杂费,又是一笔。心服口服,哄邵华道,“还是邵司令说的有道理。”邵华白他一眼,“你就耍嘴皮子吧。”她突然想到一件事,问秦厉,“你手上还有多少布票?”秦厉,“你想做衣服?但我手上没多少布票了……”他翻身起床,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沓钱票,数了数,“就剩半尺,做个丝巾还可以。”邵华,“不是我要做衣服,是老大跟老三。”“他两?”“嗯。”邵华道,“你没看见,他两天天穿着‘黄背心’、‘灰裤子’的,磕碜不磕碜?”听是给秦磊秦鑫做,秦厉手上这半尺布票更烫手了,“没事,大不了我去黑市高价收点布票,不仅给老大跟老三做,给你和老二还有老四也做一身裙子。”“我就不用了,天天买菜做饭,跑后山,裙子不方便,没穿两天就得破洞。”邵华说,“老二跟老四,我们来之前,我妈就给她们一人扯了一身布做裙子,你没看她两那睡裙都是新的。”其实把旧衣服拆掉拿来做睡衣也行,但邵华就带了两身衣服过来,秦厉又都是军装,不好拆。邵华,“小问题,刚好明天我要给我妈打电话报平安,到时候让她寄点布过来,她有个姐妹在服装厂,能用内部价买布。”秦厉拍板,“不能白拿岳母东西,赶明儿我去菜市场买点海货,什么晒干的咸鱼,干海参,干鲍鱼,都买上一些,一起寄回去。”椰子水海苔翌日一早,天气特别热。地上放个鸡蛋,能瞬间蒸熟咯,岛上最贪玩的小孩都不肯冒着大太阳出来玩耍。除了远处传来的部队的cao练声,就只有阵阵有气无力的知了叫声。邵华本以为放在院子里晾晒的薄荷、金银花,还有紫菜、辣椒,要晒个两天才好。没想到晃儿岛气温高,阳光烈,只需要晾晒昨天一下午加一晚上,第二天起来,就晒好了。邵华把晒干的薄荷和金银花,浸泡在酒精瓶里,放在阴凉的角落。再拿出石臼和木杵,把晒干的辣椒放到石臼里,用木杵杵成辣椒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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