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羽绛说这话时很认真,没有丝毫亵渎或是玩笑的情绪,能听得出来很纯粹是想要安抚她。
余织宛深吸一口气,展开双臂,尝试着抱住了裴羽绛的肩膀。
女人的肩膀不宽也不窄,裴羽绛不是骨架很大的类型,身材很匀称,不瘦弱也不强壮,肌肉线条是维持很漂亮的那种。余织宛抱她抱得也不费力,把头埋在裴羽绛的肩膀上,任由泪水啪嗒啪嗒落下,濡湿了衣料。
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哭过,尤其还是在别人面前。
但余织宛哭起来并不是大声嚎啕或是梨花带雨,而是沉默着,像只受伤了的小兽似的压低自己的嗓音,尽量让动静都变得很模糊,抽噎着自己慢慢消化情绪。
她哭得一耸一耸,裴羽绛没安慰也没催促,只是大方地借出了自己的肩膀,任由余织宛靠着自己的身上。
过了一会,余织宛哭累了,起身,脸上水痕、压痕乱七八糟的,抬手随意糊了一下,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,有点不好意思地岔开了话题:
“肚子饿了没?我们去吃饭吧?”
她话题岔的很生硬,明显能看出来觉得刚才有些丢脸,裴羽绛当然就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,而是顺其自然地问了句:
“你想吃什么食材?我叫外卖先送过来。”
最终两人点了一些金针菇、豆蔻、茄子、土豆片之类的烧烤必备食材,是切好了的那种,又买了速冻鸡柳和里脊肉,买得不多,正好是两人份能吃完,防止浪费。
裴羽绛又点了两小份凉菜过来,收拾好以后,把小型自动烧烤架装上小推车,跟余织宛一起出去了。
宁乡是花城也是水乡,水网纵横交错,翼城虽然不缺水,但跟南方水乡城市还是有区别的。
一弯水流潺潺而淌,两旁的路灯映射出朦胧光线,随着波光荡漾在河面上。河边来来往往的人不多,摆烧烤的就更少,裴羽绛摆好了烧烤架,正在把切好了的菜串起来,打算去附近先接点水来等着,防止待会火烧起来太大。
余织宛行动不便,就坐在原地等她。
她虽然眼盲,但手巧,能做提取液的手串签子当然也不在话下。裴羽绛走的时候还剩一些没有弄好,余织宛就接过来继续做,签子在手中如流水般过去,在清理里脊肉串时,忽然就听见了一阵窸窣动静。
河水的附近是一座公园,有公厕有草坪,设施齐全。余织宛看不见,但能听见似乎有狗的呼哧呼哧喘息声。
现在烧烤还没烤起来,没有食物的香气,按理说是不会吸引狗过来的,而且从脚步声能判断出这狗应该体型不小,听着那呼呼喘气声,余织宛脑海中立马勾勒出一条吐着鲜红舌头的大型犬的形象。
余织宛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里脊肉串,弯腰顺着记忆捡起不久前裴羽绛丢在地上的柴火棍。
她不怕狗,但怕疯狗,这种小城市里遛狗不栓绳的人也不是没有。余织宛寻思着主人可能就在附近,刚想出声喊,一道凌
厉破空声响起,那狗竟是朝她的方向扑了过来!
“哐!”
轮椅转动迅疾,速度远远超出了寻常人的反应能力。余织宛除了视觉以外,听觉嗅觉都非常敏锐,在听到异响的刹那立马做出反应,轮椅向后退却,避开了那只狗的扑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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