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头故意带着笑意低声问到:“再哭会儿?我提前从画展回来了,你想哭多久都行,但是不能耽误吃饭,想吃什么?我去给你买。”
耳廓被江平野的呼吸抚得发痒,房间里还有别人,抱着的姿势也很别扭,但缪仓固执地不想松开。
他抱着这个人,就像抱住了一抹在他梦里不断流逝的生气……
林清语进来的时候,就看到靠近门边的床上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,自己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某人半屈着腿,把缪仓遮得严严实实。
隔着一个床的季文文倒是依然安分躺着,就是灯光下看向另两人的眼神,透着股茫然的严肃,几乎像是在审视了。
头顶的白炽灯光忽然落下,江平野磨蹭缪仓后颈的动作一顿,抻了抻发僵的双腿扭头:“林医生,只留两个病人在这儿有点儿不负责了吧。”
林清语放下餐盒,顺手拿起门口挂着的值班表,皱眉道:“可能是交班晚了出去吃饭了,一会儿回来了我再说她。”
转回头的时候,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并肩坐在了床边。
缪仓的眼睛微微泛着红,江平野则抓着他没有裹纱布的左手,小心翼翼拿掉了手背上晕开一小团红色的医用胶带,边说着什么,边随手从床头摸了一个创可贴换上去。
抬头看见林清语还站在自己面前,江平野挑了下眉,向后瞟了一眼示意:“季文文还绑着呢,你确定不去松一松?”
“还绑着?”林清语表情瞬间更不好了,急步向后走去。
缪仓眼神跟着转过去,还没把人看仔细,就被江平野物理性掰了回来。
江平野语气颇不耐烦:“你看什么,吃完饭就回咱自己房间去,不够折腾的。”
餐盒被放在了小桌板上,缪仓吸了吸鼻子,后知后觉看向对面江平野的纯白t恤,胸口是浅色的一大团,像是一个供给别人吸收活气的入口。
他放在桌上的手往前探了下,食指搭上了江平野无名指的末端指节,心绪安然。
面前这个人是真实的、鲜活的,那么,我也是真实存在的。
江平野却误会了他的意思,眼里的担心如有实质。
反手握住了缪仓的手,摩挲着纱布,余光扫了一眼旁边似乎是在做简单语疗的林清语,两指并起在餐盒上轻敲了一下:“不想吃?”
不等缪仓点头或是摇头,就蹙眉懊恼道:“我回来的太急,特产都落宾馆了,多少吃一点儿?等寄回来再给你吃特色小吃,要是输营养液手又该肿了。”
缪仓小小地牵了下嘴角,指尖在江平野掌心划了两下后松手,打开餐盒,用实际行动告诉他,自己现在并没有不想吃东西。
然而右手裹得紧密,左手又不是惯用手,倒腾了两遍,他才只喝进去半勺汤。
他自己倒是有耐心慢慢吃,对面的江平野却是撑不住笑了,拿过他手里的勺子,利索端起汤碗,片刻间就将勺子抵在了他唇上。
“等你倒腾清楚饭都凉了,我喂你吧,什么时候不想吃了就哼一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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