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很多话要与小九说,可这是梦里,说了又有什么用。
言俏俏有些失落,想说些开心的,开口却变成了哽咽:“我……”
梁九溪心中一阵沉闷,却只能沉默地擦去她眼角的泪。
半晌,言俏俏才半阖着眼,有些无精打采:“有点饿了。”
“早上没吃饱吗?”他皱了下眉。
在吉安伯府寄人篱下两年多,言俏俏已是非常谨言慎行的姑娘,有些事连林妈妈都不告诉。
可此时面对小九,她却毫无顾忌,慢慢将早上没领到食盒的事说了。
“不知是谁多领了,齐嬷嬷很忙,不愿意帮我查,我也不能太麻烦她,还好林琅分给我两个包子……”
言俏俏很少对人说这样多的琐事,她的声音细细柔柔,如同来回拨弄春柳的微风,并不恼人。
梁九溪静静地听着,只偶尔应和两声。
怀中,言俏俏打了个哈欠,她昨夜只睡了小半个时辰,还做噩梦,实在是太累了。
困意袭来,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:“所以,小九,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啊……”
梁九溪拇指拂过她已经合上的眼皮,低头亲了亲,在满室寂静之中低声回应:“就快了……俏俏,我向你保证。”
很快,密室中只剩下二人交织有序的呼吸声。
确认她睡沉了,梁九溪才闭了下眼,唤道:“崔适。”
他声音不算大,厚重暗门外的崔公公耳朵竟是极其灵敏,立即快步走进来,身后跟着两个手持明亮烛台的宫人。
烛光驱散满室黑暗,映照出坐在桌案前的高大身影。
为了迁就睡在腿上的言俏俏,梁九溪并不像平日里那样坐得端正,而是微微往后靠,将人搂在怀里。
女子鹅黄的裙铺在新帝玄色衣袍上,是从未见过的暖色。
崔公公微弯下腰,手里奉上一只巴掌心大的鹤纹木盒,低声道:“陛下,这是活血消肿的药膏。”
崔适很会揣摩主子的心思,总能知晓当下什么是最要紧的,这一点挑不出任何过错。
这也是任用他的原因之一。
梁九溪沾了一指白腻的药膏,借着微微晃动的烛光,轻轻涂抹在言俏俏红肿的额角。
他垂着眼,平日里冷漠上扬的眼尾却被昏黄烛火映染出几分温柔,说出口的语气却好似覆着层冰霜:“这伤是怎么来的?”
崔公公道:“奴才问过了,昨夜德信侯府嫡女突发疯病,半夜爬进言二小姐的窗。言二小姐大概是受到惊吓,不小心磕到了额头。”
他估摸着陛下不太记得这号人,忙补充道:“这位德信侯府嫡女便是昨日翠园中斗胆窥视的人,昨日下午送去了钟姑姑那里。”
钟姑姑专门负责宫中刑罚惩戒,崔公公也是琢磨着帝王心思,才把张俪儿送去训诫一番,免得总有不老实的心思。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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