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守言离开苏州的第二天,大批衙役出动封锁了吕家在苏州的别院,将吕老爷子和他的两个儿子都看管了起来。
这个举措是来自南京的监察御史毛同主动向知府陈洪谧提议的。
作为一名合格的官员,毛同的智商自然在线,虽然他与吕家的儿子是同年,但他更清楚如今圣上的喜怒。
犯点其他错误,崇祯帝还是很好说话的,但是有两桩事是谁碰谁死,而且是全家都死的那种。
一是东虏,二是流贼。
杜三瓢之前只是普通的水贼,与地方士绅有所交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可如今的杜三瓢却自称是平世王(又称改世王争世王)刘希尧的部下,已经是妥妥的朝廷大敌。
而且杜三瓢还杀了巡检曹甸,所以李家一出首吕家,毛同就敏锐的与吕家拉开了距离。
好死不死的,昨日吕家老四的棒伤尚未痊愈就放出话来,说吕家无辜当自有明证之法。
于是这天夜里,三山岛的水贼再次上了岸,四处鼓噪说要灭掉吴江吕家,与吴江吕家势不两立云云。
消息从吴江传到苏州,陈洪谧和毛同顿时觉得后背发凉。
两人让人看住吕家几人后,各自的弹劾折子立即发往了京城。
一个明朝人发烧到四十二度,大概率会看到两位身穿黑色和白色戏服的人士,然后轻飘飘的去领一碗免费的“孟婆汤”。
黄三虎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奈何桥,但是耳边还是隐隐能听到婵娘的哭声。
这个傻女人,莫非一时想不开也跟着来了?
他觉得自己真是眼瞎,居然选中了这么个婆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。
她只要洗把脸,凭着她白净的脸庞,那艘大船上的人家八成会收了她,怎么就如此想不开?
轻飘飘的来到奈何桥上,忽然有人在身后推了他一把,唬得黄三虎猛的睁开了眼睛。
“好了,好了,可算是醒了~!”
一个半大小子惊呼了一声,语气里带着惊喜。
婵娘的哭声在黄三虎的耳边大了起来。
“哭甚?”黄三虎沙哑的哼了一声,心里却想:这是什么地方,好大的酒味!
徐宝把沾满了医用酒精的白布扔给了婵娘:“喂你男人喝些粥,然后继续给他腋下、手掌脚下用这酒中之精擦拭几回,热全退了方停,我得回老爷话去了。”
梳洗过后的婵娘果然很白净,黄三虎看在眼里有些拔不出来。
也不枉他从流贼里把她抢出来,还一路逃到了这里。
“你对他们说我是你男人?”
黄三虎想乐,但是肩头的伤一阵阵刺疼,让他咧着嘴“呲”了一声。
奇怪,这地方不是早就麻木了么?
他摸摸肩头,发现肩头的创口被重新包扎好,能感觉到疼说明他的手还有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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